第二天大早,白霁神清氣爽地起床,想到不用再遭同桌的罪,更加心曠神怡。
走到客廳,關芷陽正在沙發上浏覽早間信息。
“小霁昨天開心嗎?”昨天她到家時,白霁已經睡了,因此例行關心也挪到早上。
“還是挺開心的!雖然發生了一些事情。”
“噢,發生了一些事情呀……”她滑動鼠标,“我相信你都可以處理好的。誰讓我們家小霁這麼強,對吧?”
白霁猶豫一瞬,立刻回以招牌笑容:“嗯,我當然處理好了!”
其實是想說到底發生了什麼的,但她看起來很忙。而且确實能處理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就知道你特别棒。”關芷陽總是無限培養孩子的自信心。
“當然。”她燦然道。
*
一到學校,白霁迅速和互通有無過的陳妍換了位置。
陳妍是典型的高冷學霸,和白霁相反,作業從不外傳。長相是和性格匹配的清冷挂,更添生人勿近的氣場。但她主動和白霁交了朋友,大概因為對智商在線的人有好感,并且顔控。
在正式認識後,發現這人怪話連篇,确定了和她交朋友不會無聊。
“雖然換了位置,但也不能完全保證自此以後就不騷擾你了。”陳妍邊收拾東西邊提醒。
“是啊,不過他的動機……應該不算壞。”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沒說出那個聽起來很自戀的動機,“大概率也做不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主要是平常的小騷擾太煩人了,能遠離我就謝天謝地了。”
“或者,我可以幫幫你。”
“那當然好了!”白霁很高興,“交給你,陳大軍師。我百分百相信你,不用告訴我你要做什麼。”說着,像電視劇裡一樣拍了拍她的肩。
陳妍抱起最後一摞書,擡頭,不動聲色的挑眉。
“還是你酷。”她自愧不如。
*
午飯後,白霁和雲淞沿着校道的樹蔭散步回寝室。
校園的常青樹全年無休,遮天蔽日。花朵種類則相對稀少,幾乎都是大紅大紫的品種。最活力煥發的要數不起眼的雜草,在人不經過的地方瘋長。
然而再不起眼,小孩也能玩出花頭。有段時間傳聞,在一片三葉草裡找到四葉草代表幸運降臨,可以許願。于是大家一時興起,全來校道旁開墾荒地,差點薅秃整片草叢。不過最後也沒聽說有誰找到,熱度便逐漸淡去。
不過在這期間,三葉草的作用得到了極大的開發。
普通同學做成标本,當成書簽。白霁的同學則屬于神人,當口香糖咀嚼,說是酸的,味道不錯,還邀請她品嘗。
白霁突然想起,吐槽此事。
雲凇銳評:“你同學怕不是神農轉世,忘不了嘗百草的使命”。
她笑壞了,再次确信這位同學乃神人也。
走過雜草叢,雲凇話頭一轉,手握拳作話筒狀遞到她嘴邊。
“采訪一下這位女士,作為立馬要獨居的一員,有什麼想法?”假裝接過話筒,清了清嗓子:“說實話,有點忐忑。但根據我看小說的經驗,主角都是孤身行走江湖,處理各種麻煩,獨居隻是最最最基礎的。剛好和我的氣質匹配,所以,沒問題。”
“看來這位女士非常有勇氣,讓我們給她鼓掌!”他邊笑邊鼓掌,又從書包裡掏出一個盒子:“這個送給你,本來是生日禮物的,不過我覺得現在送正合适。”
“哇,謝謝你!”白霁一把抱過去,“現在可以拆嗎?”
“嗯……”雲凇猶豫了一下,“今晚睡前再拆吧!”
“好吧!”她作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對于不能當場拆表示遺憾,然後把禮物盒安置到書包裡。
“有點意外,你怎麼這麼早就準備好了?”
“當時感覺很合适,就決定了。”
“我突然發現你有點浪漫基因。”她轉頭看他,“三毛就是這樣的。”
“你說的應該不是三毛流浪記……是那個作家?”
“嗯,她說自己從來不在意是什麼日子,隻要看到适合的東西,就想要送給對方。”她的視線掃過旁邊的灌木叢,“诶等等,你看。”
正好走到寝室樓下,她順着來時路往回指,途徑的灌木叢落了一地紅花,全都隻剩花苞。
她蹲下來看,“我就覺得奇怪,果然很新鮮,不像是自然脫落。”
“采花賊?不對,采花為什麼要随手扔掉,不直接帶回去呢?”他搖頭否認自己的猜想。
“發洩情緒?”
雲凇撿起一朵觀察:“如果心情不好需要發洩,不如直接撕爛。”
他回憶百科全書裡看到的花朵結構。發覺這些花竟一個不落,全被人刻意從花托處拆成了上下兩半。但又絲毫沒缺斤少兩,組合在一起仍然完整。
白霁也發現了這一點:“奇怪又特定的行為,說明嫌疑人可能有明确的動機,而不是随意為之。”邊說邊掏出密碼本和筆,在新的一頁寫下“校園落花案”。
“我還不知道這是什麼花呢,晚上回去搜搜看。”他每晚有一小時使用電腦的時間。
“拜托你了!大俠!”白霁把本子夾在中間,雙手合十。然後踩着關門鈴,一溜煙鑽進旁邊的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