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戍川在雲凇床上睡了一夜,成功變成一鍵跟随的神奇寶貝。
“早上好凇大師,早上好川兒。”白霁半睜着眼,迷瞪着刷牙,口齒不清地打招呼。
“霁姐早上好。”白戍川晃了晃腦袋,擡頭看她,手裡拽着雲凇的衣角。
這個稱呼一下把白霁叫清醒了,難以抑制臉上的笑容,趕緊把嘴裡的泡沫吐出來。
伸手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撸了兩把:“早早早!”
雲凇沒睡好,恍惚得像随時能躺在地上,但還是伸出手對着空氣抓了兩下,以表問候。
關芷陽今天要去學校給白戍川辦入學,把三人一起送到學校。
吳老師在第一節課間介紹了轉班來的新同學,雲凇。
白霁快要把手掌拍爛。
雲凇被安排到陳妍後面,她很滿意,這樣以後找人聊天就一舉兩得了。
*
入學手續很快辦妥,白戍川進入新班級。充分發揮跟屁蟲的隐藏屬性,上下午放學不必說,長一點的課間都會跑到他們班門外張望。
對他身上的淤青,白霁仍毫無頭緒。白戍川平時做事小心謹慎,不像是會到處磕碰的人。還總遮得嚴嚴實實,不給她任何觀察機會,但似乎又沒到能直接問出口的程度。
隻能繼續搞好關系。
不久後白戍川參加摸底考,全是滿分,附加題也輕松答出。
白霁好奇:“你為什麼不喜歡這些科目?明明考得很好。”
“太簡單了,好無聊,上課隻能發呆。”白戍川滿臉真誠。
白霁心中抹汗,搞不好這小子比自己聰明多了。雖然她總是滿分,但還沒到覺得上課不需要聽的地步。突然發覺挖到寶了,有責任幫祖國培養一下花骨朵。
于是回家把用過的教材全部翻出來,讓他無聊就對着自學,還說服白舟報了個奧數班。最後帶他去理發店修短頭發,避免劉海影響天才的發揮。
白霁日常向雲凇分享人才培養計劃的進度,偶爾還讓白戍川展示好比背誦圓周率這樣的小技能。
白戍川無一例外乖乖照做。
雲凇邊熱情捧場,邊戲谑她像讓孩子才藝展示的家長。
白霁給了他胳膊兩拳。
“對了,采花案,你想到怎麼找人了嗎?”雲凇突然想起。
白霁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出口。主要是覺得這個方法不夠好,太簡單粗暴,甚至有點傻——在最有可能的時間蹲在保安室看實時監控。
雖然他們沒資格調監控,但實時畫面誰都可以看。等校園剩下的扶桑花苞開了,那人一定會再去。而有可能的作案時間無非就那麼幾個。他們是周一中午發現的,花還很新鮮,說明無非是周一上午有體育課的班級,或是午休之前。
但每個班一周有兩節體育課,此人未必會在周一早上那節行動。如果是午休之前就更麻煩了,每天午休都得蹲點。
這個計劃實在有失風度,不過至少能解決問題。雲凇聽完覺得可以先試試,與此同時再想更好的辦法。況且,監控裡說不定會有新線索。
于是兩人天天觀察校園裡花開的情況,終于在扶桑花盛放的一周決定行動。
中午一下課,兩個人就沖出教室,跑去校門口的保安室盯梢。這個點保安室幾乎都是中午走讀的同學,等待家長來接,混在裡面毫無違和感。
他們決定至少等到最後一個人走。
*
中午教室人數寥寥,少有人在下課鈴響後不彈射起步飛去食堂的。
除了可憐的值日生。
人走得差不多了,王熙抓起掃把走到第一排。一個腦袋從窗外冒出來,正伸着脖子望。
“小弟弟,你是來找白霁和雲凇的嗎?”王熙走到門口問他。
白戍川沒想到會有人和自己說話,警惕地盯了他兩秒,又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于是點了點頭。
“我坐在雲凇後面,”王熙指了指自己的座位,“要不你進去等吧。”說完走回班裡。
掃幹淨負責的部分,把簸箕裡的頭發灰塵倒進垃圾箱,抓起拖把打算去衛生間沾水。
走到門外,發現白戍川換了個方向,面對樓梯的方向,筆直地靠在牆邊。
他再次詢問:“不進去嗎?你可以坐雲淞那。”
白戍川搖頭拒絕。
僵持了兩秒,看他意志堅決,王熙決定不強求,轉身走去衛生間。
終于拖幹淨,準備去食堂,班裡隻剩他一人。關掉電扇空調,關門出去,對方竟然還在牆根邊,罰站似的。
“這個點他們估計已經吃完飯回宿舍了。”王熙繞到白戍川跟前,發現他一隻手揣進了袖子裡。
他再次搖頭。
*
保安室裡隻剩白霁和雲凇,又磨蹭了一會,等着換班吃飯的保安已經百無聊賴地跟他們聊上天。
白霁一把抓住雲凇的肩:“完了,我忘記跟川兒說今天中午我們有事了。”又看了一眼監控裡的時間,“不過這麼晚了,他應該已經回去了吧。”
雲凇猶豫了一下:“不一定,以他的性格搞不好真的在等,要不我們還是回去看看吧。”
白霁又掃了一眼監控屏幕,感覺今天是不會有任何成果了。拎起書包,兩人離開保安室。
邁出樓梯道,遠遠地看到白戍川在牆邊立着。
王熙蹲在一旁。
自從陳妍用奇技淫巧說服王熙,道過歉後,兩人又變回不說話的普通同學,隻是他眼神中常帶着一絲古怪,讓白霁心裡發毛。
不過此時她顧不上尴尬,沖過去,就差滑跪在白戍川前面:“對不起對不起,忘了告訴你我們有事,是我的錯。”
“你吃飯了嗎?”雲凇問。
白戍川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耷拉下來。
“他還沒,我本來準備拉他去食堂的。”王熙站起來回道。
“謝了大熙,你在這跟他站了很久嗎?”雲凇感覺有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