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霁舉起酒杯放在耳廓上給自己降溫，往另一側的廚房裡探頭，然後幹脆走進去。

進門地上歪斜地放着一箱禮盒裝紅富士蘋果，差點被絆到。

摸了一把，箱子上莫名其妙地放着條手串。

“這該不會是嘎巴拉手串吧。”雲凇有些吃驚，“沒想到她還信這個。”

“什麼東西？名字叽裡呱啦的。”她轉頭露出疑惑的表情。

“一種藏傳佛教的文玩，據說要用得道之人，比如高僧的眉骨制成，也有腿骨、指骨做的，當然是高僧的可能性比較小，據說還有專門去挖墳造這個的……”

“怎麼聽着毛骨悚然。”白霁皺眉。

“是有點。”他點頭，“那些号稱是用高僧的頭骨做出來的，價格動辄幾十上百上千萬。不過現在市面上很多是用牛骨做的，很容易買到，也很便宜。她這麼随便丢在這兒，應該不會太貴？”

話沒說完，眼看着白霁蹲到了垃圾桶前。他走到旁邊擋着，被别人看到盯垃圾桶實在可疑。

她手指着：“果然有包裝袋。上面寫着泉歌文玩。還有地址呢，真從西藏寄的诶。”馬上掏出手機搜了一下這個名字。

白霁起身把手機屏幕擺到他眼前。

店家剛好在直播，還挺正經在這介紹貨源。點進店鋪一看，簡介是“均為真貨，9999-99999999不等，需要請詢價。”

“是不是真的不好說，很貴是真的。”她把手機塞進兜裡，又翻來覆去看那箱蘋果。

最後敲了敲側邊最底下一行小字：産地錦州。

他有點懵。西藏？錦州？問白霁：“有什麼關聯嗎？”

白霁眯了眯眼，聳了聳肩：“沒什麼關聯，但我感覺這兩個都不是她自己買的。”

她臉頰泛着紅，說話聽起來是飄的。

“為什麼呢？這箱蘋果頂上積的灰少說也有半個月了，但把手的位置沒有，還一直沒拆封。應該是收到一段時間，為了招待客人搬進來的。手串的快遞袋子上日期是今天。”

“我猜她可能很少吃水果，或者不怎麼愛吃，所以沒有屯水果的習慣。冰箱裡都是新鮮果切，放不過三天。桌上的果盤也一點沒碰，下意識給我拿的飲料也是離她有點距離的可樂，明明面前就是三大罐果汁。”

“就算她真的心血來潮想吃點水果，明明可以選果切，何必買這麼一大箱，還是禮盒？”

“再說手串，這麼貴，又是新買的，怎麼會跟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一起搬到這個不怎麼用的地方？”

邊說她邊指了指油煙機，相當幹淨。少數鍋碗瓢盆也基本是倒扣，應該不怎麼下廚。隻有一個大碗上面擺着雙筷子，看上去有使用痕迹。

雲凇覺得有點道理，繼續追問：“萬一真的是亂扔呢？又或者她想搬進來順手把垃圾丢了？”

“她玄關的台子上很亂，應該是進家門會把所有東西扔上去。假如這是她自己買的東西，在門口完全可以優先拆開，把手串和包裝袋都留在那，畢竟上面本來也有垃圾，何必多此一舉。”

解釋完，她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眼睛彎彎地朝他笑，露出一點貓紋。

雲凇确定她有些上頭，雖然還能控制思維，但行為輕微失控。

露出一些少有的……可愛表情。碎碎念也多了點。

“極端一點，假設她出于某種原因突然不能攝入水果和果汁，隻是早就買好了蘋果。但她喝了許知曉調的酒，裡面有果汁，不成立。不過，也有可能，她就是被神秘力量蠱惑，買了一大箱蘋果，和天價手串，又嫌棄地丢在這。那就算我猜錯了。”

“都算你對。大師說得都對。”這種時候，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挑刺。

*

走出廚房，還沒等白霁把雞尾酒換成礦泉水，上官陽大家要不要玩點遊戲，她又健步沖上去，坐到對方左邊，右邊是許知曉。

等雲淞到跟前，李無雙已經搶先占領白霁旁邊的位置。

雲凇委婉：“你倆又不認識，坐那麼近幹嘛？”

“其他位置都不如這兒離陽陽近啊！”這個人真是毫無洞察。

最後十個人表示想玩，其他人暫時旁觀。

這幫人經常在上官家派對，各種聚會遊戲輕車熟路。旁邊的小哥看熱鬧不嫌事大，提出玩點刺激的，“時間炸彈”就很合适。

沒人反對，能來這兒玩的都相當不拘謹。

上官說隻有一點，你們這些博主就别錄了啊，等會全是不能不能播的，我們被封殺了就找你們索賠。

大家笑作一團，小哥開始講規則。

遊戲非常簡單，在手機上設置一個任意時長的倒計時，随機從一個人開始提問，提出問題後将手機傳給下一個人，此人作出回答後再提出問題，最後倒計時在誰手上“爆炸”，就算輸掉比賽。

上官陽拿起手機，從自己開始準備先試一輪。

“請說出你三個前任的名字。”她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順時針傳給許知曉。

“陳遙方子瑜劉文。”許知曉流暢作答，連個“呃”都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