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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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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的西市人聲鼎沸。楚喚雲蹲在茶樓飛檐上,目光鎖住碼頭那艘挂着青旗的貨船。船闆上堆滿鹽包,但吃水線卻深得可疑——底下必定藏着更重的貨物。

"看出門道了?"

周弋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楚喚雲頭也不回,短劍已抵住來人咽喉:"三重檐,三船鹽,三條命。周大人打什麼啞謎?"

"三筆賬。"周弋撥開劍尖,在他身旁站定,"老二走鹽,老五運鐵,老四洗錢。"他指向碼頭,"看那個穿褐衣的賬房。"

楚喚雲眯起眼。那賬房手持算盤,每撥三下就咳嗽一聲,身旁苦力随即調整鹽包位置——分明是在對暗号!

"三條運輸線。"周弋掰着手指數,"郢州鹽船走運河,川州鐵器走陸路,最後在滄州..."他突然住口,兩人相繼側身。

一支弩箭擦着楚喚雲發梢釘入瓦片。對面酒肆窗口寒光一閃,周弋已甩出腰間令牌,"铛"地擊落第二支箭。

"看來有人不歡迎我們。"楚喚雲輕笑,貨船甲闆突然翻開,露出黑黝黝的鐵錠。

"動手!"周弋一聲長嘯。

埋伏在四周的天督府缇騎瞬間殺出。楚喚雲正欲躍下,卻被周弋拽住:"急什麼?稍等一會。"

果然,貨艙裡沖出二十餘名黑衣人,腕間清一色有刺青。季尋之的繡春刀在人群中劃出銀色弧線,每一擊都直奔要害。

"師弟身手見長啊。"周弋啧啧稱奇,"不過比起我當年..."

話音未落,貨船二層突然爆炸!氣浪掀翻了三名缇騎,烈焰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往船尾狂奔——譚昱白!

楚喚雲與周弋同時躍出。瓦片在腳下碎裂,兩人掠過混亂的碼頭。譚昱白回頭見是他們,竟不逃了,反手抽出柄奇形短刀。

"周弋!"他嘶聲怒吼,"你背叛師門!"

刀光如雪,直取周弋咽喉。季尋之從遠處甩袖,三根銀針激射而出。譚昱白手腕一抖,刀勢不減反增——

"噗!"

周弋不避不讓,任由刀鋒刺入右肩,左手卻閃電般掐住譚昱白喉嚨:"師父臨死前那個手勢,什麼意思?"

譚昱白嘴角溢出鮮血,卻露出詭異笑容:"他老人家...早料到你會叛..."突然渾身痙攣,瞳孔瞬間放大。

他老人家?這稱呼不對啊。

楚喚雲掰開他緊握的左手,掌心赫然是半粒藍晶砂!與周弋在茶樓展示的毒藥一模一樣。

"滅口。"周弋拔出肩頭短刀,鮮血浸透半邊衣袍,"真舍得下本錢,這可是淬了玄蛇毒的..."

話未說完,他身子一晃。周弋後心不知何時插了支小箭,傷口已泛出詭谲的藍色。

三重檐,不是太廟,是...

天督府地牢的燈火徹夜未熄。季尋之盯着案上三樣證物:染血的短刀、半粒藍晶砂、還有從譚昱白鞋底刮下的紅泥。

"川州官礦特有的赤黏土。"他蘸了點紅泥在指尖研磨,"所以譚昱白确實去過..."

"不止。"楚喚雲推開牢門進來,衣擺還帶着碼頭的水漬,"我驗了那艘船,底闆夾層全是這種泥。"他扔過一份文書,"比對了工部檔案,這種泥土隻出現在官礦三号坑。"

季尋之翻看文書,突然頓住:"三号坑?那不是..."

"前太子督建的礦坑。"楚喚雲壓低聲音,"永明二十五年突發坍塌,死了三十多個礦工。"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想到太廟裡被抹去的記錄。皇長孫的生母,會不會與那場事故有關?

"周弋醒了麼?"季尋之問。

"太醫說毒已入心脈。"楚喚雲搖頭,"就算救回來,右手也廢了。"

季尋之:"他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右手刀..."

牢外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謝存沖進來:"大人!我們押送的鐵匠...被劫了!"

"誰幹的?"

"蒙面看不出,但..."謝存遞上枚帶血的銅扣,"打鬥時扯下的。"

銅扣上精巧的螭紋——這是四皇子府的标記。

楚喚雲卻盯着銅扣邊緣的磨損痕迹:"假的。真的螭紋該有五道爪芒,這隻有四道。"他忽然擡頭,"杜侍郎的師爺關在哪?"

"隔壁...不好!"

三人沖進隔壁牢房時,隻見師爺癱在牆角,七竅流血。季尋之掰開他緊握的右手,掌心是用血畫的歪斜"三"字。

"第三個了。"楚喚雲蹲下身檢查屍體,"譚叙、齊宴、現在是他。都是臨死前畫'三'..."

謝存突然驚呼:"大人快看!"

師爺的衣領被扯開,露出鎖骨處奇怪的烙印——三重波浪紋,像是某種家族徽記。

"漕幫三當家的标記。"季尋之倒吸涼氣,"可他明明是..."

"太師府的人。"楚喚雲接口,"所以齊宴和漕幫早有勾結。"他忽然想起什麼,"周弋說過,三條運輸線..."

季尋之猛地拍案:"鹽、鐵、還有錢!二皇子走鹽,五皇子運鐵,洗錢的渠道在..."他抓起銅扣,"四皇子手裡!"

"三足鼎立啊。"楚喚雲輕歎,"難怪要殺三人滅口——每個環節留一個活口,都能牽出整個網。"

更漏指向寅時,楚喚雲突然起身:"我去趟太廟。"

"現在?"

"既然'三重檐'不是指太廟..."楚喚雲眼中精光閃爍,"那就隻剩一個地方了。"

黎明前的太廟靜谧如墓。楚喚雲避開守衛,輕車熟路摸到偏殿。晨霧中,他的目光卻落在殿角那尊青銅鎮獸上——獸首正好三個!

鎮獸的第三隻角微微松動。楚喚雲用力一擰,底座"咔"地彈開暗格。裡面靜靜躺着三卷竹簡,塵封已久。

第一簡記載着永明二十五年礦難真相:非事故,而是人為破壞。署名勘察的官員名叫陸成——二皇子的人!

第二簡是前太子的密奏,指控二皇子私采官礦。奏折末尾的朱批觸目驚心:"朕已知曉,勿再提。"

楚喚雲的手微微發抖。所以皇帝早知二皇子所為,卻默許了?

第三簡展開時,他呼吸一滞——皇長孫陸昭的生母記錄:北狄和親公主阿史那氏,死于礦難當日。

"原來如此..."

身後突然傳來鼓掌聲。楚喚雲猛地回頭,隻見四皇子陸辰安倚在柱邊,象牙骨折扇輕敲掌心。

"楚公子夜闖太廟,該當何罪?"

楚喚雲不動聲色地将竹簡滑入袖中:"殿下不也深夜來此?"

"本宮來祭拜兄長。"陸辰安看向無名牌位,"倒是你..."扇尖突然指向暗格,"找這個?"

他亮出一封火漆密函,上面赫然是二皇子的筆迹:"鹽鐵事成,當除昭。"

楚喚雲瞳孔驟縮。昭——皇長孫的名字!

"本宮很好奇。"陸辰安緩步逼近,"鎮北侯世子為何對皇嗣如此上心?"

折扇"唰"地展開,扇面寒光一閃——竟藏着薄刃!楚喚雲側身避過,袖中短劍已抵住扇骨。

"殿下可知'藍晶砂'?"

陸辰安動作一滞:"什麼意思?"

"譚叙、齊宴、杜師爺,死前都中了此毒。"楚喚雲緊盯對方眼睛,"而能接觸到這種玄州禁藥的..."

"除了鴻胪寺,就隻有掌管外藩貢品的..."陸辰安突然收扇,"老五?!"

晨鐘蓦然響起,驚起檐下宿鳥。陸辰安退後兩步,意味深長地笑了:"楚喚雲,我們或許可以不是敵人。"

他轉身離去時,一枚銅扣滾落在地——這次,螭紋有五道爪芒。

天督府病房藥氣濃郁。周弋趴在榻上,後背傷口已敷上厚厚的藥膏。見楚喚雲和季尋之進來,他艱難地比了個"三"的手勢。"猜到了?"

"三條線,三股勢力,三個替死鬼。"楚喚雲拖過凳子坐下,"但'三重檐'不是太廟。"

周弋虛弱地笑了:"是戶部三司。"他蘸着藥湯在榻上畫了三個圈,"鹽課、礦稅、漕運,各有一條賬本線。"

"師爺是漕運三當家,譚昱白管礦稅,那鹽課..."季尋之說。

"齊宴嫡子齊勉。"周弋咳嗽兩聲,"現在都在老二那了。"

楚喚雲眯起眼:"周大人為何幫我?"

"誰幫你?"周弋突然抓住他手腕,"我在幫昭兒!"眼中閃過一絲楚喚雲從未見過的情緒,"那孩子叫過我...周師父。"

前太子的遺孤,皇長孫陸昭的武學師父?楚喚雲心頭一震。所以周弋離京三年,實則是暗中保護皇長孫?

"藍晶砂的線索斷了。"季尋之歎氣。

周弋突然說,"但我知道誰有解藥。"

他從枕下摸出把銅鑰匙:"譚府書房,地闆下第三塊磚。"

鑰匙剛入季尋之手,門外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禁軍帶着诏書匆匆進來:"陛下有旨,鹽鐵案就此結案。二殿下罰俸增三年,禁足增一年,齊勉流放,北堂将軍..."

"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楚喚雲冷笑,"果然是陛下風格。"

季尋之看向楚喚雲,欲言又止。楚喚雲會意,将鑰匙收入袖中:"杜師爺身上的烙印..."

"漕幫三當家。"季尋之低聲道,"但奇怪的是,我們查到真正的三當家三年前就死了。"

"所以他是冒牌貨?"周弋突然激動起來,"難怪師父...他早發現有人假冒!"

楚喚雲與季尋之交換了個眼神。

譚叙之死,恐怕比想象的更複雜。那個譚昱白死前說的話又怎麼解釋?

正午時分,楚喚雲和季尋之獨自來到譚府。

書房地闆撬開第三塊磚,裡面是個鐵盒。盒中除了解藥,還有封泛黃的信:吾徒弋:若見此信,為師已遭不測。鹽鐵案背後另有主謀,三人為證。昭兒身世關乎國本,務必...

信紙突然被風吹動。二人猛地回頭,隻見窗外人影一閃——是那個在文華殿刺殺未遂的侍衛長!

追到院中時,人已不見蹤影。石桌上用血畫了個醒目的"三",旁邊擺着枚帶血的銅扣——這次,螭紋隻有三道爪芒。

楚喚雲摩挲着銅扣,突然笑了:"三股勢力?不,是三方都在為同一個人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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