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情嗎?
他們什麼時候是距離這麼近的關系?
她怎麼能樂在其中?
她是有正事的!
男色誤人啊!
任梨夢嘴角忽然笑不出來了,她像是觸電般,忽得放開沈行之左手,身體用力終于掙脫了沈行之,強行伸直的雙臂終于将二人間距離重新拉回正常。
任梨夢向後抵着退無可退的堅硬牆壁,微微痛感布滿後背,反複提醒着任梨夢,今夕何夕。
她深吸一口氣,低頭間已努力掩去所有情感,輕輕的呼喚仿佛随時會飄散在夜空,“隊長,我們該回酒店了。”
“隊長?”
聽着任梨夢義正言辭的稱呼,沈行之這次真氣笑出了聲,他重複着任梨夢驟然疏離的話語,仿佛不敢相信她的善變無情。
“任梨夢,你又這樣,既然......你的工作更重要,那我們之間,你是準備不勞而獲嗎?”
沈行之冷笑着,身體逐漸傾身向前,可一直沒有擡頭的任梨夢仿佛在沈行之周身裝了雷達般,雙臂牢牢而準确地抵在沈行之胸前,明明沒有一絲多餘動作,輕柔的力量似乎很容易沖破,卻還是讓沈行之慢慢止住了腳步。
“你要什麼?”
沈行之缺什麼呢?
這是任梨夢一時完全找不到答案的問題,沈行之可是霸屏娛樂圈的頂流,有錢有名,任何想要似乎都手到擒來,她能求他的事情很多,可能給的“報酬”太少了。
不過是賭沈行之的良心,閃婚閃離的辜負和曾經似有若無的情誼,他們心知肚明。
任梨夢閉眼,死死抿住唇,低低的聲音掩去所有湧上心頭的難過。
她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不擇手段,可聽到他一句簡單諷刺,為什麼眼眶會忽然灼熱?
“任梨夢,今晚的月色很美。”
許是月色正好,又或者酒精助興,沈行之靜靜站在任梨夢身前,目光緊緊鎖住任梨夢彎曲的白皙脖頸,還有目之所至似乎數不盡的柔軟發絲。
良久,他忽然閉上眼睛,呼吸變得急促,收回的左手五指微微蜷曲,似要合攏,又微微張開,心間湧起一股無法控制的沖動,他已經忍了太久,聽夠了她的佯癡作态。
沈行之緩緩低頭,終于克制着雙臂垂在身側,手掌攥拳,深邃的黑眸專注而認真,他盯着任梨夢頭頂,發旋處的小窩在夜色掩映下格外柔和而可愛,仿佛他苦苦追尋的歸港。
終于出聲回答任梨夢時,沈行之低啞的嗓音不複淡漠。
今晚的月色很美?
他們剛剛聊的是這個話題嗎?
沈行之......什麼意思?
聞弦而知其意是成年人必備技能,更是主持人下意識的反應,可這一刻,任梨夢忽然希望自己聽不懂沈行之的含蓄......表白。
仿佛這樣就能繼續像這兩周裡太多次的逃避那樣,含糊其辭地糊弄過去。
如果沈行之能早點表達這句話,該有多好!
任梨夢不敢想象如果是十二年前的自己,此刻會多麼興奮,情随事遷,她此刻更多的隻有百感交集。
“沈行之......”
靜止般凝固的空氣裡,任梨夢将眼睛撐得很大很大,她發覺自己不敢擡頭望向此刻的沈行之,她的雙手不自覺慢慢攥得更緊,直到心底終于做下了決定。
當斷不斷,反遭其亂。
也許,她早就應該鼓起勇氣面對這件事,就算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利用感情也從不在她的選擇範圍内,這一次,不該成為例外。
她不能再遲疑了。
任梨夢鼓着雙頰,直到臉上重新挂起了一抹笑容,她笑盈盈地擡起頭,卻被沈行之堅定而簡短的一句淡淡陳述又亂得差點破功,截斷了所有退路。
“任梨夢,我喜歡你。”
指尖似乎還殘留着沈行之胸膛的餘溫,任梨夢和沈行之的目光在靜默空氣中反複糾纏,直到沈行之仿佛理所當然的平靜話語如同炸雷在耳邊轟然炸響,任梨夢的心猛地一緊。
那隻懸在任梨夢心頭已久的“靴子”轟然落地,她再不需猜測半分,任梨夢感受着自己逐漸轟鳴的心跳,還有再也克制不住的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