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别的?月月昨天還和我打聽你是不是對韓泰有意思,你這語氣......看來是沒瓜了。”
燕芳舒有些失望地輕歎,眼神微閃,很快地調整道,“不過我現在又不看好你和韓泰了,嘿嘿......”
“芳芳,我上的不是戀綜......”
注意到燕芳舒故作神神秘秘的調侃眼神,任梨夢有些無奈,以為燕芳舒又磕上了她和關賀,任梨夢輕輕搖頭,淡淡一笑。
“好好好,但你們很好磕啦,就像電視劇演的一樣,多有緣分!你别瞪我,我閨蜜的cp我怎麼能看着無動于衷!夢夢,你就不感興趣我磕你和誰嗎?行了行了,我不說了,現在要不要去我們劇團遛一遛,吳老師和任叔應該還在練習,他們今晚有演出。”
燕芳舒越說越興奮,眼睛眯成了彎彎的月牙,直到感受到任梨夢無奈的瞪眼和暗暗輕揪她胳膊的惱意,燕芳舒才終于笑眯眯地換了個話題,但她的眼底仍然帶着未散掉的打趣。
聽到燕芳舒轉移話題的提議,任梨夢心底微動,這一周說起來回家鄉,可近鄉情怯,忙碌的錄制又占滿大部分時間,她居然一直沒機會私下見父母,加上多年沒看過父母的演出和練習,任梨夢心底湧現了些沖動。
但微微思索後,她終究搖了搖頭,“......算了,下午還有錄制,而且我們在梅香還是低調些。”
沈行之總說她在躲他,但其實她一直逃避更多的是回家。
任梨夢心底暗暗苦笑,她總有一萬個理由延遲和父母的見面,哪怕下定決心回到了梅市,想想昨天母親吳穆蓉透着冷硬的态度,任梨夢仍然下意識想再緩一緩,所謂的低調是事實,也是很好的擋箭牌。
“夢夢,明天周五了。”
燕芳舒望着嘴唇微抿的任梨夢,輕輕摟緊了她的胳膊,沒有再多言,她的思緒卻忍不住飄回到三周之前。
那是一個普通的周三,燕芳舒晚上回了自己家吃飯,飯桌上母親沈依然無意聊起的話題讓燕芳舒臉色巨變,下意識站起身。
“媽,你沒開玩笑吧?吳老師得胃癌了?夢夢知道嗎?”
燕芳舒說着,已掏出手機,慌張地發出了消息詢問任梨夢。
“芳舒,你别聽風就是雨,我話還沒說完,是誤診,今天聽老任提起來才知道......”
聽母親三言兩語解釋完,燕芳舒終于搞清楚了事情經過,她想起自己方才慌亂間發給任梨夢的消息,急忙拿出手機,已經無法撤回,剛編輯着解釋,任梨夢已經來了電話。
“芳芳,你從哪聽說的?沈姨還是燕叔?什麼時候的事情?不應該呀,我記得去年年底我媽體檢就是血壓有點高,我爸陪我媽去哪個醫院查的?我現在在禾城忙二十四節氣專題報道,今天熬夜收個尾,明天......明天我絕對請個長假......”
一連串帶着慌亂的聲音随着接通鍵的點擊直接湧入燕芳舒家,注意到母親沈依然暗暗歎息的瞪眼,燕芳舒緊急撤離至陽台,急忙和任梨夢快速解釋。
“夢夢,我搞錯了,對不起,是誤診,我媽剛和我提了個開頭,我沒聽清就給你發消息了,你别慌,我剛想告訴你虛驚一場!”
“......芳芳!我這兩天隻睡了不到六小時,你知道剛剛看到你消息瞬間驚醒有多痛苦嗎?”
任梨夢重重喊了聲燕芳舒,驚魂未定的語氣終于逐漸平靜聲音中帶着故作鎮定的打趣,隻有她自己知道上一刻六神無主的空白片刻有多驚恐和可怕。
任梨夢印象中的母親強勢而冷硬,永遠神采奕奕地唱着戲,離家數年,每次過年的匆匆見面敷衍的程序化,逐漸模糊的父母記憶帶着少年時的刻闆印象,任梨夢從沒想過,也無法接受,母親會忽然患病。
即便虛驚一場,聽着燕芳舒的不斷道歉和解釋,任梨夢仍然忍不住深呼吸,一直被工作占據的腦袋終于有空間回憶這些年一直冷淡的親情關系,她心底湧現了很多沖動。
至疏至親這麼多年,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是每一次都能幸運地虛驚一場,逃避不能解決所有問題,她明明知道的,這次也必須知行合一。
“芳芳,謝謝你,我沒事......隻是被你這一吓,忽然怪想家的,今年過年也沒回去,等手上這個專題忙完,我......回家看看吧,你今天這般我記下了,到時候可要記得請我吃頓好的賠罪!”
攥緊手機,任梨夢仰起頭,閉上眼掩去雙眸中所有複雜和澀意,努力讓自己輕輕的聲音變得更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