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是個酷愛養生的中老年人,眉目慈祥。說話溫溫吞吞,發起火來也是不急不緩,不過言辭犀利,直擊痛點。
反正隊裡有專門的審訊人員,付郵叮囑了兩句,跟着局長上了樓。
走到一張辦公室前,大門是敞開的,沙發上坐着一名男子,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手上翻着張報紙,清俊又矜貴。
付郵胡思亂想着,回來的路上,副隊長就跟他說局裡來了個怪人,好像是從國外請來的專家。
說到最後,副隊長神秘兮兮靠過來:“他在面闆前站了半個鐘頭,做了一份關于兇手的側寫,就跟你發給我的一模一樣。”
付郵納悶:“什麼?”
副隊長伸出根手指:“一字不差。”
付郵詫異,又來個天才?
這位天才神色冷淡,在局長的介紹下,兩人算是初步認識。
“顧……”付郵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想了想,才道,“顧教授,我們的人正在審訊剛剛帶回來的兇手,有興趣去看看嗎?”
顧從宴嗓音清冽:“這個不急,你今天去哪了?”
付郵:“???”
雖然詫異,還是回答道:“咖啡館。”
由于從小的成長環境使然,從來隻需要别人揣摩顧從宴的意思,迎合他的喜好,因此他一向言簡意赅。
顧從宴看了眼前呆不楞登的警察,終于确定他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
難得開口解釋,可惜,張口就是:“咖啡館是有什麼魔力,讓你去一次就能得到如此精确的心理畫像。”
“如果真的有,下次再出現案子,你們隻需要去坐一會,兇手就會浮現了。”
至此,付郵終于确定,這是一位說話刻薄的主兒,不過天才嘛,總有些常人難以理解的性格。
他已經習慣了。
調整好心态,付郵道:“您是看到我發的消息了吧,不瞞你說,我有個朋友對犯罪心理也有點研究,就想着碰碰運氣。”
他不知道顧從宴有沒有看到完整的消息,就算副隊長之前說顧從宴的側寫,跟他師兄做的一樣,他仍然半信半疑。
畢竟天才雖然不少,但也不能一下兩個聚在自己身邊吧。
付郵斟酌道:“早知道您要來,我就不費那個功夫了。”
這話實在有點恭維顧從宴的意思。
不過被捧的本人絲毫沒有這種意識,他丢下一句:“咖啡館的地址,謝謝。”
商扶舟絲毫不知道自己惹上了怎樣的麻煩,咖啡館位置不錯,生意很好,僅有的一個店員請假了。
于是他躺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愉快的決定明天暫停營業。
絲毫不知道因為這個決定,一個清俊的男人在咖啡館外面等了一天。
顧從宴眉心緊蹙,回到家之後,飛快翻過資料,低聲罵了一句。
手機鈴聲響起。
“喂,顧教授,請問您的助手人選确定了嗎,如果沒有的話,請容許我……”
顧從宴更加煩躁:“不好意思,已經确定了。”
雖然今天撲空了,但是根據現有的情況來看,這位咖啡館老闆是最适合的助手了。
想到這裡,他低頭給好友發消息:“我需要一個人的資料。”
惬意度過美好的一天,商扶舟很有興緻的在早上做起了一些甜品。
并于下午一點來到咖啡館。
作為一個小有存款的咖啡館老闆,就是這麼任性。
他以為這個點不會有什麼人,找了角落的位置,準備享受自己的手藝,就見一個身穿藏青色西裝,内搭淺藍色襯衫,高高瘦瘦的男人走進來。
那人左右看了一眼,商扶舟正要起身招呼,沒想到這人直沖着自己來了。
嗯?
一分鐘後,商扶舟從一份聘用書裡擡起頭。
就在剛剛,來人非常帥氣的甩出文件,來了個自我介紹,最後才道:“相信我,以我的能力,肯定會将你調教成最一流的側寫師。”
“以你的天賦,跟着我才能最大的限度的發揮出來。”
至此,商扶舟對他的印象,從一個清俊逼人的男子,變成了自大的犯罪心理學教授。
他放下手裡的東西,露出招牌式笑容,看起來溫和極了:“不好意思,顧教授,我恐怕沒法勝任這份工作。”
顧從宴抽出紙巾,從容的擦了擦手:“不,沒有比你更适合的了。”
商扶舟笑了笑,低頭一看,才發現桌上空空如也,甜品都被吃完了。
因為某些喜好被完全滿足,顧從宴整個人溫和了不少,善解人意道:“沒關系,你可以考慮,不過最好不要超過半小時。”
商扶舟:“為什麼?”
正常人不應該是就此打住,然後客套一下,轉身就走嗎?
很顯然,顧教授不是一般人,他無比自然道:“一個小時後,我要去提審犯人,你身為我的助手自然要一起。”
“不過按照程序,你得有身份證明,半個小時足夠了。”
商扶舟:“……”
他縱橫江湖二十多年,從來沒見過我行我素,傲慢自大,還能如此自然的替别人做決定的人。
好在他教養良好,低頭随手翻了翻合同,良久才笑道:“不好意思,我不賣身。”
顧從宴順着他的動作,看到聘用期限那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