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下班的點了,刑偵隊的辦公室卻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忙活手頭上的事。
付郵揉揉酸脹的腦袋,轉頭看見門口的人:“你怎麼來了?”
商扶舟手裡拎着東西:“順路過來看看,想着你們應該挺忙的,晚飯顧不上吃。”
他這麼一說,付郵的确感到胃裡空落落,不禁有些感動,接過東西,給其他人分了分。
商扶舟掃了一眼:“顧教授呢?”
付郵開了罐他帶來的可樂:“會議室。”
商扶舟挑了挑眉,拍拍他的肩膀:“慢慢來。”
付郵突然感覺他怪怪的。
顧從宴正站在白闆面前,像是要把上面的的案情記錄盯出個洞來。
門是打開的,商扶舟敲敲門:“顧教授?”
顧從宴正沉浸在思考中,聞聲驚了一下,随後反應過來,一本正經道:“是你?”
商扶舟變戲法似的掏出來一個打包盒:“給你帶的。”
顧從宴也一天沒吃東西了,他從容的接過來,打開一看,幾樣小菜,喔,還有飯後甜點。
他把東西擺到桌子上,夾了幾筷子菜,然後轉戰到甜品上。
奶油的清香在味蕾上綻放,顧從宴愉悅的眯起眼睛,因為案件沒有任何進展帶來的煩悶感,掃去大半。
他吃的不慢,也許是肚子餓極了,桌上的食物很快一掃而空,動作依然從容,優雅。
顧從宴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過了一會,有警員送進來一份文件:“簽了吧。”
商扶舟回頭,眼帶疑惑,又是聘用合同?
顧從宴姿态放松:“你來找我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商扶舟粗略翻了翻,溫和道:“顧教授一直這麼自信?”
顧從宴食指輕敲桌面:“從進門起,你的視線一直落在白闆上,尤其是那張帶有金盞菊的照片上。”
“你從不來警局,對于案件也是能避則避,付郵早上見過你,你肯定知道他又碰上了棘手的案子,這種情況下你居然主動找上門。”
“肯定是警局有了吸引你的地方,除了這起案子,還能是什麼呢?”
“最重要的是,三年前你最後經手的案子,也跟金盞菊有關,雖然……”
商扶舟溫聲打斷:“難道不能是你嗎?”
顧從宴停住話頭,清亮的目光略帶疑惑。
商扶舟輕笑了聲,會議室冷白的燈光照進他的眼底,烏黑的眼睛泛着亮光,如水波蕩漾。
“吸引我的,也許是顧教授。”
終于顧從宴閉上嘴,眉頭微微皺起,不再是自信過頭了的神情。
商扶舟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心神微動,走過去,俯身拿走了顧從宴夾在胸前口袋的筆。
也許是酒精的影響,也許是陳年往事的刺激,又或者是這位天才教授迷茫的神情,總之他的心神似乎飄了起來。
合同是剛送過來的,大概是改過了,剛才囫囵翻過,聘用期好像是三個月?
人一飄就變得沒那麼謹慎了,他抓起合同,翻到最後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顧從宴神色有些古怪,捋了捋衣服,手掌在胸口處停留一瞬,而後恢複正常。
他同樣在合同上簽好名字,然後傳真給好友。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有警員過來,焦急道,“顧教授,又出事了!”
屍體位于橫江大橋旁,死者為女性,呈仰卧狀,緻命傷在左胸,手裡還有一把傘。
她衣着完好,手機錢包等貴重物品也沒有丢失。
顧從宴正觀察着屍體,商扶舟則四下掃視,臨近十二點了。
這段路有點偏僻,推測的案發時間為十點,所以應該沒有目擊證人。
周圍同樣有幾處雜草叢,他捏着手電筒,挨個檢查,在距離屍體最遠的那個草叢裡發現了金盞菊。
枯敗的金盞菊。
付郵正指揮其他人進行現場勘查,來的路上他已經知道商扶舟答應做顧從宴的助手了。
他在一旁站定:“巧合吧。”
商扶舟不語。
付郵蹲下,用手撥了撥金盞菊:“就是這兒生的,估計條件不行,前幾天枯了。”
商扶舟:“也許吧。”
他沒在抓着金盞菊不放,轉身去找顧從宴了。
“顧教授有什麼發現嗎?”
顧從宴神色淡然:“你不會自己想。”
商扶舟:“……”
他不是真的小白,即便三年沒有踏足這行,但他的能力不是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