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卿強撐着起了身,他此時隻覺得全身酸痛無比。
他用手捂了一下頭,竟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這種斷片了的感覺讓他很無力。
再次擡起頭,大腦已然放空的狀态。
桌上的飯菜還沒有被收走,上面懶懶散散的倒着幾個酒瓶。
容溪坐倚在了他的床榻邊,一隻手臂擱在他的床榻上,手枕在上面,他身上還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發冠已取,發帶未綁,一頭烏發傾灑着。
他怎麼在這裡?
許是察覺到他醒了,頭才從手臂上挪開,略微有些懵然的看向顧九卿,“師傅,你醒了?”
他站起身,給顧九卿拿了一個枕頭墊着,“師傅可曾有哪裡不舒服的?”
他一臉關切道。
“骨頭疼。”顧九卿如實答道,話一出口他意外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嗓音竟有絲沙啞,同時伴着不可而言的膩。
他捏了一下自己喉結的位置,得出來一個結論,大抵是昨晚宿醉的緣故。
容溪感覺到了那三個字慵慵懶懶地飄進他的耳朵裡,某個地方不可置信的僵直了一下,好在他穿的衣服寬松,眼眸也幽深了些許,
“許是昨天晚上我幫師傅擦拭身體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哪裡,還望師傅恕罪。”
他太低估了自己身體對顧九卿的渴求,竟然簡單的三個字就讓他有了反應。
或許他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七情六欲本就是正常人的需求罷了。
“擦拭身體?”顧九卿摘取了他話中的重要信息,他低頭朝自己的身上看去,這件裡衣明顯是新的,身上沒有那種汗濕味。
“昨天晚上師傅喝醉了,徒兒擔心您睡着不舒服,就擅自主張幫您擦拭了一下,換了身衣服。”他的面上與往常一樣。
“怪不得,你辛苦了。”顧九卿道,他這幅身體到底是男人的身體,翻動起來應該不容易。
“不辛苦,照顧師傅是做徒弟應盡的本分。”頓了一下,“師傅您先坐一會兒,我先讓掌櫃的将這裡收拾一下。”
“好,你去吧。”
等容溪再次關上門,背轉過身眼底的神情已然幽暗無比,那種灼熱之氣也被他壓了下去。
不過是身體上的本能反應罷了,這又算的了什麼。
反正因果已經種下了,他難不成還會貪戀他顧九卿一具身體不成。
沒錯,他昨天那件事之後他便消除了顧九卿的記憶,并清除了他身上的一切痕迹。
隻為了繼續留在他身邊時刻觀察情況罷了,為此他不介意再陪他演一出師慈徒孝的把戲。
屋内,顧九卿繼續放空了一會兒。
他喝了酒之後竟然什麼都記不起來了,連容溪幫他擦洗他都沒有意識。
這具身體的酒精承受度是有多低。
放空了一會兒,他決定先穿衣服,下床再說。
衣服已經被容溪找出來,疊好,放在了床邊。
他看到的時候不由得感歎了一句,他的這個寶貝徒弟還真是貼心。
顧九卿伸手去拿的時候竟然感覺到了自己的尾骨處有絲牽扯,波及而來的是他額頭滲出的冷汗。
他的後背不由的僵直了一下。
容溪昨晚搬動他的時候,不會,不小心把他給摔了吧。
容溪洗完澡過來的時候,發現顧九卿還沒有從床上起身。
“師傅,要不要徒兒幫您穿衣服。”容溪走了過去。
顧九卿這才從床上站了起來,張來了手臂,“替為師更衣吧。”
既然他的徒弟都發話了,有福不享是傻子。
容溪有些意外,這次他竟然沒有拒絕,也便走了過去。
他将床榻上的那件外袍展開,為顧九卿套了上去,在幫他整理衣領的時候,由于太過于貼近他聞到了顧九卿身上那種淡淡的香味。
是顧九卿原本身上的那種青草香,沾染了一些他的味道,某種無以言欲的感覺竄入到了他的心尖,鬼使神差的他輕嗅了一下。
等意識過來後,他立馬退後了一些。
顧九卿當然沒有意識到他的這一舉動,他的思緒還停留在昨日。
其實他并不是一個很糾結的人,隻是斷片這種事的确讓他很不舒服。
直到容溪幫他綁上腰帶的時候他才再次睜開了眼。
“對了,之前為師說過要送你成人禮的禮物的。”顧九卿道。
正在幫顧九卿綁腰封的手頓了一下,“昨日師傅不是已經送過了嗎?”
“那個不一樣。”發冠是發冠,禮物是禮物,怎麼能一樣。
等容溪幫他整理好,他走到一個匣子前,打開,将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他盡量忽視着身後的異樣,重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