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憐城笑吟吟地說：“我幾年都沒有和你一起生日，怎麼着也得好好慶祝慶祝。你都多久不沾人氣兒了，按我說，應該出去好好放松一下的。”

他摩拳擦掌，眼中滿是期待，“我在西餐廳訂了位子，夜景絕佳，在S市首屈一指，到時還有驚喜給你哦。”

他滿懷歡心地看着歸青，不曾想對方竟無動于衷。

“不用了，我沒興趣。”

他肅然站着，眼光像淬着冷峻的刀鋒，竟像是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欣喜：“太晚了，我不想陪着你胡鬧。如果沒别的事你就回去吧。”

沈憐城眼神微黯，滿心濃情和期待頓時如大廈傾倒般垮塌下去。

像落盡的煙花一樣凋零。

他咽下喉間的酸澀，死咬着唇，不肯露出失落的表情。

他不願看清歸青的神情，那月神一樣俊美肅穆的臉上，隐含着高高在上的冷酷，看向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沒有溫度的死物。面對着不可攀躍的雪山，傲烈如他卻仍一卑再卑，覺得自己就像那個挂件一樣，是廉價而不被需要的東西。

歸青摒棄着情感，抗拒着和世界的聯系，生日這天更讓人覺得像處在封閉的無人區，隻有孤寂。

沈憐城覺得可能是每年都不能好好過節的緣故，便想熱熱鬧鬧地操辦一場，讓他高興些。

他是個很怕寂寞的人，所以總想讓旁人快樂。

沈憐城認準一件事就不會放棄，于是攢着口氣，振奮精神，挑眉笑問：

“沒關系，有沒有拆開我送你的禮物？我敢說你一定會喜歡的。”

歸青已有些倦于應付面前的場景。他單手扶額，不耐地敷衍着：“我沒收到什麼禮物。”

沈憐城心裡“咯噔”一聲，笑容抖落一地，終于難以維持下去。

“丢了？！”

他提前半年就在精心準備的禮物，怎麼說丢就丢了？

早知道就該親手交給他的！

沈憐城急得額頭冒汗，轉身要跑。

“對不起蘊川，你等等我，我這就去給你找回來。”

“丢了就算了，我對禮物不感冒。”

誰知歸青抱着手臂，出言阻止他的動作。

“還有，以後也不要再慶祝了。”

“……什麼？”

沈憐城僵住了。

頭上的汗也像是結了層冰殼箍在額前，冷得他頭痛。

他想象過無數種歸青的反應，開心的平靜的，卻從未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是避之不及，毫不在意。

輕輕巧巧就擊穿了他所有的努力。

沈憐城在台階下呆立，就像是當衆表演的魔術師，被輕蔑地戳穿了所有低劣把戲。他拘謹而無措地喃喃說：

“我以為你好幾年沒有好好慶生，會喜歡這些的……”

話音未落，一句冰冷的言語刺進耳中。

“那都是你一廂情願罷了。”

歸青立在廊下，居高臨下看着沈憐城，将他漸漸蒼白的臉色盡收眼底。

“我從來都不喜歡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