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并不像莊嚴的外表一樣拒人于千裡之外,外人雖不可進入,但是媒體采訪卻是接連不斷,目的就是為了給外界呈現一個生活美好卻又站立在科研高台上獨一無二的人間聖地。隻要上網随便一搜,鋪天蓋地就是莊園内部素樸溫馨的建築和高端精密的研究基地。
荒草呼出一口氣,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從外部觀看莊園,也是第一次以一個外人身份注視着這裡。
莊園隻有一個入口,此刻還有一支私人媒體隊扛着攝影機排在外頭,荒草此時就像一個畢業多年的學生重新回到故校一樣,帶着些許無所适從。
他等到那支采訪隊都離開後,才來到保安面前。
“你好。”荒草盡量讓自己顯得禮貌。
一身保安服的男子剛招呼完一群人,正疲憊地擦着滿頭大汗,見到上前的荒草還以為又有新的媒體來了。
他喘着氣說:“您的預約記錄呢?。”
荒草當然沒有什麼預約記錄,他兩手空空就來了。
“我沒有預約記錄,我之前是莊園的人,想再回來看看。”荒草誠實地說了出來。
“啊?”保安聲音瞬間變得不可置信,似是因為荒草語氣的直接,也似是因為問題本身。
“哈哈,小兄弟想進莊園也不必說這種話。”保安捧腹笑起,擦汗的紙巾落到了地上。
荒草隻好解釋,“我的确來自莊園,你可以查一下‘荒草’這個名字。”
保安眼神狐疑,但還是按照禮貌待人的規定收起笑意替荒草查了一下系統。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保安看着系統裡顯示的信息,對照了兩遍确認自己沒有看錯,面前這個人畜無害的家夥竟然是前陣子的殺人犯。
“嘶,你是那個殺人犯啊。”保安面色為難地說,這可是轟動新聞界的故意縱火犯,盡管現在出獄了,那也是危險分子。
更何況是一個在莊園的殺人犯。
保安手裡默默拿上了電棍,上下打量荒草,檢查着他身上是否有危險物品,“抱歉,沒有申請還是不能進入。”萬一是反社會人格來報複莊園的話,他放進去豈不是死定了。
荒草唔了聲,他也預想到這種情況,換了一種方式,“可以請你找一下洛先生嗎?我想他或許會同意。”
“洛先生?”保安嘀咕道,或許已經在思考這位來客為何那麼麻煩了。
“哦,洛科員啊。”好在這位保安為人和善,盡管荒草頂着前殺人犯的身份,還是為他撥通了電話。
“喂,幹嘛?”
“你好,洛科員,我是大門保安,這裡有位客人想要進莊園,需要您的批準。”
“我今天沒有額外來訪,找别人吧。”
“這位客人說他曾是莊園的人,名叫荒草。”
“我哪知道這些,我還有實驗。”說完,男人便厭煩地挂斷了電話。
保安隻好朝荒草攤了下手,無奈表示,“要不你還是回去提交入内申請吧。”
話剛說到一半,電話又重新響起。
對面語速匆忙,“喂,你剛才說那人叫什麼名字?”
“叫荒草,洛科員。”
“噢,那你讓他先在外面等着。”被稱作洛科員的人快速說道,電話另一頭傳來嘭嘭關門聲。
保安看了眼再次挂斷的電話,嚯了一聲,“沒想到還真能行,你在外面等着吧。”
得到回複後,荒草就依靠在了牆邊。
天上白雲瞬息萬變,松軟純白,底下是一片純粹的綠海,青色起伏的小丘線條流暢舒緩,是名為自然的大師雕琢而成。
幾個路燈孤零零地站立,夜晚還沒到來,它們無從施展自己,盡管如此,燈柱依舊光滑嶄新,那證明有人認真擦拭過,會被安排來處理這些細節的人,也許就是面前這個保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