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戈搖搖頭,他的父母給他留下的東西很少。
沒有照片對應,荒草隻好向符戈請求道:“可以把這個暫時放在我這裡嗎?”或許他能夠再想起些什麼。
“嗯。”
另一頭從遊樂園回來後,廖承言叫了幾人出去聚餐,飯桌上,因為有女孩在,他們沒有談論莊園的事,倒聊起來一些尋常小事,這種感覺挺特殊,不過荒草還蠻喜歡。
臨走前,廖承言送了他們一些水果蛋糕,這是他在路上買的,發現味道不錯後就多買了些送給他們。符戈道謝後他們就開車回去了。
靜夜裡,荒草将白上衣和紙風車放在一起。他坐在床角,像一位深思的研究者注視着面前兩物。他從腦子裡翻來覆去,好像什麼也沒找尋到,隻是引起又一陣顱内刺痛,他好像拼湊出來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影,他們絕不會是父母和叔叔,那他們能是誰?
是做出風車的人嗎,和他又有什麼關系呢?
荒草腦内如同有萬馬奔馳,搗鼓得亂成一團,而又在達到阈值時,大腦歸于一片空白。
什麼都不願意給他留下。
他又失眠了。
荒草獨坐在床上,他毫無困意,似乎思緒淪陷在一片混沌裡,歎了一口氣後,他決心去樓下倒杯熱水。
借着月光他看見汩汩水流從飲水機口冒着熱氣流出,倒在一次性水杯裡有些發燙,荒草又兌了些涼水後,一口一口濕潤着嘴唇。
他掀開窗簾站在窗邊,夜色寂寥,風聲蕭索,沉寂的冷夜原本多麼适合入睡。荒草開了條窗縫,外面的冷氣一股腦湧了進來,将他的發絲吹拂起,細小的發梢有些紮眼,荒草撥亂着自己又長了不少的頭發,将其掠至耳後。
秒針在牆壁上緩緩移動,不帶一點動靜。
忽然,荒草在空氣中聞見了一絲煙味,他朝來向看去,那是從走廊處飄出來的。
荒草走過去,果不其然走廊上出現了一個符戈,兩人面面相觑。這個場景如此熟悉,隻不過他們對換了位置。
符戈下了樓,将燃盡的煙頭丢進垃圾桶,“在樓下做什麼?”他問。
“睡不着,你呢?”荒草說,符戈樣子看起來精神抖擻,看着不像剛醒的樣子。
“差不多。”
符戈拿起遙控開了空調。
冷氣緩慢填充着整個房間,他們一人站于窗前,一人坐在沙發上,荒草此刻手裡隻有一個水杯,紙風車被他放在了樓上,但符戈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
“因為那個風車?”符戈說。
“嗯。”荒草視線從窗外收回,輕輕捏着紙杯邊緣。
對過去捉摸不透的感覺讓他有些苦惱,“我從未在莊園見到過風車,但它又确實給我帶來了熟悉感。”
符戈手裡又拿出了一根煙,在手裡轉動着,猶豫了一會後還是沒有點燃。
“那位老先生并不在莊園,如果你真的是他收養的孩子的話,也許你一開始就不在莊園。”
“可是關于你說的那個人,我毫無印象,我的記憶裡從未有過他的出現。”荒草低聲說,語氣帶了些頹喪,如果他真的是收養自己的人,怎麼會一點痕迹都沒留下,爸爸媽媽又為什麼從不和他提起。
“我也忘記了小時候的事情,這不是你的錯。”
收到了符戈的寬慰,荒草還有些驚訝。
“你的父母和那位老先生很相熟嗎?”既然能夠送禮物,那關系應該也不錯。
符戈搖着頭,“我不清楚,他們不常和我說這些,也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是收養者,所以有共同話題。”
“收養?”這還是荒草第一次聽符戈講起以前的事,一時有些詫異。
“嗯,我也是父母收養的孩子。”符戈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少有的懷念。
荒草一時不知道接什麼話,坦率表達自己的真實感受,“你聽上去很珍視他們。”
符戈勾唇一笑,眼底卻沒有多少笑意,他将香煙朝向了窗口的位置,輕聲落下一句。
“是啊。”
氣氛突然變得不是那麼輕快,荒草從窗邊走了過來。
寬敞的房間裡沒了人聲後顯得更為空蕩,與數百米之外熱鬧喧嚷的都市形成鮮明比對,同樣都是未眠夜,每個人卻都心思各異,喜怒哀樂沉寂在每個人浮動的心中。
荒草手掌貼在了玻璃窗上,突然說:“想喝酒嗎?”
符戈挑了下眉,将手中的煙又塞回了煙盒,“好啊。”
柯茂上次給他們帶來不少酒,盡管符戈之前一個人喝了不少,但仍剩下很多。
話說回來,荒草其實還不知道符戈的真實酒量,他隻在後來聽别人說符戈喝的兩杯都是度數很高的酒。
符戈拿來了開瓶器和兩個大酒杯。
氣泡從酒液中嗖地升起,在邊緣溢出了些,酒氣逸散在了空氣中,像是空中也升起了好多個泡泡,一炸開就會留下濃郁的酒液。
荒草喝了一口後,心覺這樣太顯平淡,向符戈提議道,“想玩些遊戲嗎?”
“嗯?”符戈放下手上的大酒杯。
荒草在櫃子裡搜尋着,找出了一副撲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