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
陵南蔫頭蔫腦地掏出手,握緊了荀知頤遞過來的枯枝。
回來的路上他就料想到荀知頤絕不會輕易放棄修煉這個念頭,琢磨了好幾次該怎麼逃跑,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其實他也不是不想學吧,隻是天氣冷得把腦子,身體都凍住了。他現在隻想好好躺在被窩,順帶着看幾本話本解解悶,但絕不會跑到外邊來搞這些有的沒的。
“鑒于你體内的靈氣太少,便先從凝氣開始,伸出手。”
陵南不得不将蜷縮的手臂伸直。
荀知頤将手掌覆在陵南握緊的拳頭上,指導着。
“不行不行,我真沒氣。”陵南歎道,“練不了了,氣都跟冰塊似的凍住了,哪還用的出來?”
荀知頤皺着眉頭看了他一眼。
他并不清楚陵南體内究竟是一個什麼狀态,如果真如陵南所說的,一點氣都沒有……興許隻有那位藥靈神官幫的上忙了,還是改天尋個日子回去一趟吧。
“今天算了吧,行不行?我真沒騙你,我是真一點氣都沒有了。放過我吧。”陵南哀聲叫着,“這樣,神官,我們喝酒去成不?暖暖身子?說不定就行了?”
荀知頤有些無奈地看着陵南。
他向來是想一出是一出,果然是一點不變。
“你想去哪喝?”
陵南一聽這話瞬間活了過來,不再如剛剛一般耷拉着腦袋。
“我知道,剛剛回來的路上我看見一個特别适合的地方,你跟我來就是。”
他所說的地方就是一個在山頭的小亭子,這裡植物少,沒了遮擋,視野很是開闊。
陵南拉着荀知頤在亭子裡坐下,将準備好的酒擺至桌面。這酒溫過,瓶身還未冷卻下來,正是好喝的時候。
天光大亮,放眼望去全是雲,層層疊疊地湧在一塊,不停地向前翻動着。
“這裡可還不錯?”
“你也隻會對這些事上心了。”
陵南聽了不惱,變戲法似的又摸出兩個杯子,往裡頭斟滿了酒,一杯往荀知頤那推了推。
“美景配美酒嘛。”
酒是好酒,入口醇香,口感柔滑。就着景喝,确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陵南砸吧了下嘴,看着往前動的雲。
“我覺得我好像有點依賴你了。”
他這句話一出,如同驚雷一般炸響了荀知頤的耳畔。後者有些不可置信地擡起頭,嘴唇微微發顫:“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知道啊。”陵南應得坦然,“實話實說而已,你侍候的不錯。除了老是唧唧歪歪的有點煩。”
荀知頤:“……”
“如果一直有這樣的待遇的話,跟你出來好像也不是不行。”
荀知頤:“?”
拿他當什麼呢?
他剛含進去一口酒,登時覺得有些剌嗓子,說話都有些艱難:“原來你是這個意識嗎?”
他還以為……是什麼……
“不然?”陵南像看猴子一樣看他,“你别是想到别的什麼東西去了吧。”
荀知頤欲蓋彌彰地咳了兩下:“怎麼會。”
“我有個想法。”陵南腦子一歪,不知道又想出什麼歪點子,“你看這裡景色這麼好,不如咱們拜個把子吧?”
荀知頤:“…………?”
他剛剛都聽到什麼了?
“我記得那道士好像不是這麼算的吧?”他提醒一句,生怕陵南越跑越歪。
“這有什麼的?兩者又不沖突。”陵南爽快地看了一眼瓶子中的酒,一人分了一半。
他将杯子塞進荀知頤的手裡,忽略掉對方一言難盡的神情。
“行了,來吧?”
“不是,為什麼要拜把子?就這麼相處不好嗎?”荀知頤試圖跟上陵南的步伐。
陵南倒是實誠:“我怕事情結束後你就跑了,到時候我上哪找這麼個體貼的人來?”
就算如此,那也不該是拜把子吧?
荀知頤想拒絕,荀知頤不想說話,荀知頤心累。
“來呀,磨磨蹭蹭幹什麼?”陵南硬生生把荀知頤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嘴裡念念叨叨開始念着誓詞。
荀知頤雖然不理解,但看着他認真的模樣,最後還是選擇妥協。
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荀知頤聽到最後一句,不知為何心頭一顫。
若是能這樣的話,拜把子還算不得一件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