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知頤看着他吓得臉色發白的模樣,面容陰沉:“連峰主,你這是做什麼呢?到時候衆人傳出去,還說這神官欺壓起百姓來了……這個責任,你說我可怎麼背?”
連楊津聞言,立刻手腳利落地爬起來,低垂着頭站在荀知頤面前。
“擡起頭來。”
連楊津渾身僵硬,還是乖乖照做。
“你去把那位,我的童子叫來。”
“神官不是說那位公子……”
“我要的是現在這位。”荀知頤漫不經心地摸着劍柄,眼睛則一直盯着手中的散發淡香的衣物。
“是是是,連某立刻去。”連楊津火速轉身,兩條腿掄得飛快。
陵南不知發生了什麼,便被人一路連拖帶拽地扯了過來。
荀知頤用手中的劍輕輕擡起陵南的下巴,仔細端詳:“這張臉仿的倒是挺像,隻是有些可惜了……說說吧,發生了什麼?”
陵南渾身發顫,明顯已經怕的要命,仍舊努力穩定着自己的聲音:“我如何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什麼都不知啊。我從未偷過東西,定是有人誣陷……”
“即便是到了現在,也不老實嗎?”荀知頤笑了聲,将抵在陵南下巴上的劍挪開,“我并不想因此觸犯了天庭的規矩。”
此刻的他宛若地獄閻羅,哪還有半分神官的模樣。一身黑衣襯得他氣壓更低,好似隻是飛過一隻小小的蚊蟲,觸怒了他都會因此殒命。
“我,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陵南小聲道,“我什麼都沒做。”
“好聰明。”荀知頤道,“我竟不知,你們這群毒瘤已經聰慧到如此地步了。誰指使你的?說了我可留你一命。”
陵南盯着荀知頤的眼睛三秒,随後同連楊津一般,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大人明察!小的隻是拿錢辦事,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啊!”
荀知頤皺了皺眉,不耐道:“起來,動不動就跪的像什麼樣子?”
陵南這才哆哆嗦嗦地站起身。
“你這張臉可換回來麼?”
“這……小人不會。”
“你叫什麼名字?”
“尋二。”
荀知頤看了他半晌,看得後者險些又要再次跪下去。
“那人在哪召你出來的?”
尋二沖着池塘努了努嘴:“就在這。”
荀知頤明顯不信;“在這你看不着池塘是什麼樣子麼?如何說不知道發生何事?”
尋二一聽風向不對,又開始嚎叫喊起冤來:“大人,小的是被人一揮袖子帶來這的!顧自己的命還來不及,又怎麼去注意池中之事啊!大人,小的真的是被冤枉的!”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連楊津怒喝道,生怕稍有不慎便會牽連到整個沒雪峰,什麼叫一揮袖子帶來這的!你這個什麼二,尋二,可莫要害的我們全部為你陪葬!”
尋二渾身還在哆嗦,聽到這話不知從哪裡鼓起一口氣,梗着脖子道:“小的沒說謊,小的就是被一袖子帶來的!”
荀知頤微微眯了眯眼,看向尋二的目光裡也帶上了幾分慎重。
有這種能力的,除非是天庭衆人,否則再無其他的可能。
可這天庭中又有誰能如此恨陵南,恨到幾乎想要對方去死的程度?
一次次在暗中作梗,不知背地裡想好了多少整死陵南的點子……荀知頤光是想着都覺得後怕,現如今陵南在和荷女那裡,應當安全許多,甚至能好好的養好身子。
總比跟着他的好處要大的多。
尋二以為荀知頤不信,忙忙碌碌地又要為自己辯解:“我說的都是真的,絕無半分虛假之言。”
“行了,閉嘴。”
尋二悻悻地閉了嘴,一雙眼珠子四處轉了半天,最後落回到地面。
“我且問你,那人的裝束,你可有印象?”
尋二苦想了好一會兒,有些不确定地答道:“我記着,那人似乎是一身藍色?”
藍色?
荀知頤蹙起了眉。
這天庭裡尤為喜愛藍色的隻有兩位。
一位青來緒,另一位便是褚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