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亭雲瞬間動彈不得,隻能不停地眨着眼睛,看鶴延拿了衣服進浴室裡洗澡。
小狗把臉怼在玻璃門上,嗷嗚嗷嗚地向宿亭雲訴苦。
隻可惜宿亭雲自身難保,就算有心救小狗也無力可施展。
等鶴延洗好澡出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上厚重的窗簾将小狗的視線徹底隔絕在外。緊接着,他又拾起地上的被撕咬得不成模樣的被子,舉到宿亭雲的面前,順便揭去宿亭雲腦袋上的符紙,問道:“你咬的?”
宿亭雲:“……”
這很明顯不是吧?!
家裡總共就他和小白兩個會動的,不是他,就是小白。宿亭雲否認,就等于指認小白,即便隔着玻璃和窗簾,宿亭雲也實在做不來這事。
憋了好半天,宿亭雲一咬牙承認道:“沒錯,是我。”
鶴延松了手,任由被子掉落在地,對于宿亭雲“大方”承認的态度很滿意,也直截了當地提出自己的訴求,“你賠。”
一個身無分文的鬼拿什麼來賠?
宿亭雲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
好在鶴延很快就替宿亭雲想到了解決的辦法,這位捉鬼師先是上床躺好,然後單手拎起弱小無助的宿亭雲放在自己的腹部上輕輕拍了拍。
男鬼不明所以,但由着鶴延的動作,他下意識地橫趴在鶴延的小腹上,成為了一塊小黑毯子。
宿亭雲努力伸長兩隻爪子,去抓住旁邊的床單,好讓自己的長度更長一些。過了一會兒,他想起了什麼,誠實道:“……鶴延,我不暖,也不保溫。”
隻是鶴延很久都沒回答,久到宿亭雲幾乎以為鶴延已經睡着,才聽到這人低聲說了一句,“很暖。”
小黑團子隻堅持了一小會兒,就卸了勁,松開床單。他幹脆把兩隻小爪子搭在鶴延的腰側,困倦地眨了眨眼,宿亭雲往床頭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鶴延似乎笑了一下。
壞心眼捉鬼師。
明明知道被子不是他咬的。
宿亭雲很快就沉沉睡去,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從鶴延的小腹上滑下來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鶴延摟在懷裡的,他先是惬意地睡了一覺,而後慢慢地,他竟覺得很窒息,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用力擠壓着他的生存空間,讓他快要無法呼吸。
很不舒服——
宿亭雲猛地睜開雙眼,看到自己确實躺在鶴延懷裡,但後者的一隻手僅是虛虛搭在他的身上,那根本談不上用力,更何況是擠壓他的生存空間。
夢醒了,夢裡産生的不适好像也随之消散。
隔着衣服,鶴延的體溫并不會令宿亭雲不适,但他還是不想就這樣繼續窩在鶴延的懷裡,于是掙紮着脫離了鶴延的手,飄到落地窗前,用腦袋頂開窗簾,兩隻爪子搭在玻璃上,“小白~”
小狗聽到宿亭雲的呼喚,立馬起身跑了過來,極可憐、極委屈地“汪嗚”一聲。
它的委屈又引出了宿亭雲的委屈,男鬼眼巴巴地看着它,“小白~”
“汪嗚~”
“小~白~”
“汪~嗚~”
“嗚嗚嗚小白——”
“汪嗚嗚嗚嗚嗚——”
一直在裝睡的鶴延這會再也裝不下去了,他起身看着床尾深情對喚的宿亭雲和小白,萌生了強烈的炖狗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