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猛地回頭，看到林暮站在門口，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你怎麼在這？”

“周六我一般都來學校自習。”

林暮走進教室，“不知道你也會彈鋼琴。”

盛夏的表情很快恢複了平常的輕松：“小時候被逼着學的，後來就真香了。”但他的笑容沒有到達眼睛。

林暮走到鋼琴旁：“剛才那段，如果你把八分音符彈成十六分音符，過渡會更自然。”

盛夏挑了挑眉：“你懂鋼琴？”

“學過一點。”

林暮輕描淡寫地說。實際上他考過了業餘十級，直到初三才因為學業壓力放棄。

“那示範一下？”

盛夏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一半琴凳。

林暮猶豫片刻，坐了下來。他的手指輕輕放在琴鍵上，深吸一口氣，開始彈奏盛夏剛才卡住的那段旋律。音符如流水般從他指尖傾瀉而出，比盛夏的版本更加舒緩憂傷。

彈完後，教室裡一片寂靜。林暮轉頭看向盛夏，發現對方正盯着自己，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沒想到啊，大學霸。”

盛夏輕聲說，“你彈得太美了。”

林暮突然意識到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數清盛夏的睫毛。他慌忙站起身：“我該去自習了。”

“等等。”

盛夏拉住他的手，“你……能不能教我彈這首曲子？”

林暮低頭看着兩人交握的手，盛夏的掌心溫暖而略微粗糙，與他想象中的鋼琴家的手完全不同。

“為什麼是這首？”

他問，“它聽起來很悲傷。”

盛夏的目光飄向窗外：“它叫《雨中漫步》，是我媽媽……以前常彈的曲子。”

林暮注意到他說“媽媽”時微妙的停頓，但沒有追問。他輕輕點頭：“下周六，如果你有空的話。”

盛夏的眼睛亮了起來，笑容終于到達眼底：“一言為定！”

離開音樂教室後，林暮站在走廊上深呼吸。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對這個總是笑着的男孩幾乎一無所知。那憂傷的琴聲、提到母親時的表情，都暗示着盛夏陽光外表下隐藏的故事。

而更讓林暮驚訝的是，他居然想要了解那些故事。這個認知讓他心跳加速，像是發現了自己身上某個陌生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