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寒風卷着蜂蜜公爵的糖紙掠過佐科笑話店的櫥窗，凱茜把臉埋進龍皮手套呵氣時，多莉在她圍巾裡不安地扭動，小鳥蛇的鱗片泛着靛藍色，自從她踏進霍格莫德村，這種代表緊張的顔色就沒褪去過。

帕笛芙夫人茶館的門鈴叮咚作響，櫥窗凝結着冰花，施了恒溫咒的暖爐吐出蒸汽。

木質樓梯傳來咯吱聲，凱茜在台階上站定，透過雕花欄杆，她看見威廉·皮奎利手邊的《預言家日報》的頭版：“魔法部重申校園安全”被刻意折起一角，露出底下《紐約幽靈報》的标題：“北美傲羅指揮部啟動跨境監測”，羊皮紙邊緣還沾着美國海關的火漆印。

愛麗絲·戈德斯坦的藍披肩在蕾絲窗簾旁格外醒目，

“我的凱茜寶貝！”

教母帶着美式口音的擁抱差點撞掉凱茜懷裡的羽毛筆禮盒，女人淺金發間的蛋白石發卡與凱茜頭上的鱗片發飾折射出彩虹光暈，“快來嘗嘗你外婆新研制的抗寒茶，聽說能抵禦蘇格蘭的鬼天氣。”

威廉的銀質餐刀在瓷盤上劃出短促的刮擦聲，他今天罕見地沒穿毛領大衣，而是穿着筆挺的深灰色西裝，領帶上還别着凱茜去年送他的蛇形領針，此刻那銀蛇賭氣般地把尾巴纏成了死結。

威廉擡眼時凱茜故意看向他旁邊正在研究菜單的盧卡斯：“聽說你和威克多爾打賭輸了三個金加隆？”，盧卡斯笑着把菜單翻了一頁：“他最近總對着船艙的人魚壁畫發呆。”

“聽說韋斯萊在聖誕樹頂挂了個會噴金粉的侏儒蒲絨絨？”威廉突然開口，把《預言家日報》翻到了彗星公司贊助的廣告頁，“難怪有人要在舞會上穿得像行走的掃帚尾翼！”

凱茜感覺聖誕夜弗雷德那句“你像永不落幕的極光”的評價仿佛還在耳畔燃燒。

她拍桌子的動作讓茶杯濺出了幾滴花茶：“至少我不會把禮服袖子繡滿如尼文！你送來的那件像個移動的圖書館！”

盧卡斯把菜單塞給弟弟，愛麗絲把司康餅掰成兩半，奶油濺上《紐約幽靈報》的頭版标題“美國魔法國會增派傲羅跨境支援”。

“孩子們，”愛麗絲用魔杖敲了敲楓糖罐，凝固的空氣裂開細縫，“伊法魔尼今年新增了魔法時尚設計課。顯然我們凱茜更适合創造自己的潮流。”她揮動魔杖把凱茜的鱗片發飾變成亮藍色。

“知道我怎麼分辨真心話嗎？”愛麗絲眨着與威廉如出一轍的灰藍色眼睛，“當男孩偷偷把防護咒縫進裙擺内襯時…”，威廉的耳朵瞬間通紅，凱茜怔怔地看着從他書包裡飄出的墨綠禮盒，變形蜥蜴皮手包在接觸到她指尖時，浮現出細小的文字，是威廉寫的“平安”。

他正要開口，凱茜已經把羽毛筆禮盒展開，露出鑲嵌多莉鱗片的領帶夾。威廉的手指在領帶夾上停頓半秒，突然把凱茜最愛吃的藍莓泡芙推過桌面，他闆着臉把《高級魔文翻譯》塞進她書包，“下次吵架至少選個像樣的武器。”

窗外的雪又開始下了，愛麗絲哼着伊法魔尼校歌打包蛋糕時，凱茜發現書包裡多出了三盒速效逃課糖，多莉的鱗片變回了溫柔的薰衣草紫。

凱茜踩着積雪返回城堡，多莉突然從她圍巾裡竄出來，對着打人柳方向發出嘶鳴。

她摸到威廉偷偷塞進她大衣口袋的德姆斯特朗密道地圖，遠處的貓頭鷹棚屋閃過一道光，凱茜認出那是穆迪在放飛某種腳環帶黑曜石的貓頭鷹。她将多莉放進手包裡，指尖觸到内襯縫着的防禦咒，她這次終于看清了威廉寫的是：

“永遠在你轉身可及之處。”

凱茜報出“蟑螂堆”的口令時，滴水獸石像吐出團檸檬雪寶的香氣。她踏上螺旋階梯，多莉在她頸間縮成一團，每次見到校長辦公室的鳳凰，小鳥蛇都會緊張得鱗片發顫。

旋轉的銀器在橡木桌上投下細碎光斑，“下午好，凱茜。”鄧布利多從冥想盆中擡頭，半月形眼鏡還映着記憶裡翻湧的綠火，“看來西弗勒斯終于同意你使用更生動的傳話方式了？”

凱茜的視線掠過正在褪毛的福克斯，那堆金紅羽毛讓她想起弗雷德的紅發。“斯内普教授讓我告訴您…”她喉嚨發緊，“他們開始用蛇毒了。”

牆上的菲尼亞斯·奈傑勒斯畫像發出嗤笑：“我早說過斯萊特林該禁用蛇類通訊！”鄧布利多魔杖輕揮，聒噪的老校長畫像被蒙上墨綠色帷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