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爺爺奶奶躺在病床上的樣子,想起亞瑟脖子上的繃帶。
她要找機會和哈利談談。
不是作為導師,而是作為同樣經曆過那些痛苦的朋友。
窗外,雪越下越大,将格裡莫廣場覆蓋在一片純淨的白色之下。
不知道這潔白能維持多久,但在它消失前,至少還有些許安甯。
假期最後一天的下午,廚房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哈利推開門,看到小天狼星和斯内普像兩尊雕像般坐在長桌兩端,中間夾着如坐針氈的凱茜。
“呃。”他清了清嗓子。
斯内普轉向門口,“坐下,波特。”
“我說,”小天狼星把椅子往後一仰,對着天花闆大聲說,“這是我的家,還輪不到你發号施令。”他的聲音在“我的家”三個字上刻意加重,手指敲打着那封拆開的信。
凱茜的嘴唇開合,哈利辨認出那是“拜托”和“鄧布利多”的口型。
“你們在…”
“我本該單獨和你談,波特。”斯内普打斷她,他冷笑着,“但顯然布萊克——”
“我是他的教父。”小天狼星猛地将椅子前腿砸回地面。
斯内普的手指在桌面上交疊,“我是奉校長之命而來。不過請便,布萊克,我了解你對參與感的特殊需求。”
“你什麼意思?”小天狼星的聲音突然危險地低沉下來。
“隻是感慨,”斯内普圓滑地說,黑眼睛閃着惡意,“某些人想必很煩躁,畢竟對鳳凰社做不出什麼實際貢獻。”
小天狼星的拳頭砸在桌上,凱茜像受驚的狐媚子般抖了一下。
“西裡斯,教授,”她急促地小聲說,“鄧布利多希望…”
“大腦封閉術。”斯内普突然轉向哈利,完全無視了凱茜的調解,“防止你的腦袋被黑魔王當後花園逛。周一晚上六點,我的辦公室。”
哈利本能地看向小天狼星,“為什麼不能是鄧布利多教?”
“因為校長顯然認為這是一個不愉快的差使,”斯内普圓滑地說,“我向你保證這不是我要來的。”
“凱茜會協助教學。”小天狼星突然說,手指戳着那封信,“鄧布利多安排的。”
斯内普緩緩轉身,目光落在凱茜身上。
廚房裡的溫度似乎驟降,多莉在凱茜袖子裡縮成了一團。
“有趣。”斯内普輕聲說,“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課堂需要助教。”
“教授,我隻是…”凱茜小聲回答
“她可是你的得意門生,不是嗎?”小天狼星譏諷道,“還是說你教不出第二個能擋住攝神取念的學生了?”
哈利突然意識到——這意味着凱茜真的做到過。
“星期一,波特。”斯内普猛地看向他,“記得編個像樣的借口,比如魔藥課補習。”
“等等。”小天狼星站了起來,魔杖滑入掌心。
凱茜伸手想拉住他的衣角,但指尖隻碰到了空氣。
她看着兩人像西部電影裡的槍手般對峙着。
“如果你敢借機折磨哈利!”
“多麼感人的護犢情結。”斯内普冷笑,“波特和他父親一樣,把警告當耳旁風的毛病如出一轍。”
小天狼星的魔杖尖迸出火星。
凱茜想沖上前,哈利卻搶先一步擋在兩人中間。
“你躲在鄧布利多的命令後面,鼻涕精。”小天狼星的聲音因壓抑怒火而顫抖,“就像當年…”
廚房門被猛地推開,亞瑟·韋斯萊穿着條紋睡衣站在門口,身後是捧着蛋糕的莫麗和歡呼的孩子們。
彩帶從喬治的魔杖尖噴出,卻在半空凍結。
時間仿佛靜止了,所有人都盯着屋内劍拔弩張的場景。
“梅林啊!”亞瑟的笑容僵在臉上。
斯内普率先收回魔杖,“周一見,波特。”
他黑袍翻滾着掠過金妮身邊,在門口又頓了頓,“對了布萊克,建議你下次吼叫時關窗,對面麻瓜家的狗都被吵醒了。”
門關上的刹那,小天狼星的魔杖将吊燈炸成了碎片。
凱茜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他故意激怒你!而你就這麼…”
“凱茜。”赫敏輕輕拉住她的手臂。
莫麗用修複咒拼接着吊燈殘骸,叮叮當當的聲響掩蓋了她接下來的話。
小天狼星疲憊地抹了把臉,“他說得對,我确實…被困在這裡。”
他的目光掃過廚房斑駁的牆壁,“但哈利,聽着,那很重要。如果凱茜也在場…”
哈利發現凱茜正盯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她的眼睛亮得吓人。
他突然明白了鄧布利多的安排——斯内普的偏見,小天狼星的沖動,都需要一個足夠冷靜的緩和劑。
而這個角色,顯然落在了全校唯一既被斯萊特林院長認可,又被格蘭芬多學生信任的學生肩上。
“我會去的。”他說,更多是對凱茜而非小天狼星承諾。
窗外的雪又開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