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但長官不在…”

“他會回來吃的。”黑瞳掃過甜點，又掠過窗外的雲層，“在某個玩火的笨蛋放他走之後。”

柯爾特推了推反光的眼鏡：“需要調整巡航路線嗎？”

“不必。”她轉身時，披風揚起銳利的弧度，“讓野火燒一會兒。”

刀鞘劃過地面，拖出一道冰晶凝結的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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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望台。

極光在艾琳娜周身投下變幻的影。她抱刀而立，黑發被寒風吹得飛揚。

兩千三百海裡外，火山正在噴發。

“冥啼”突然發出嗡鳴，海樓石紋路亮如星軌。

“…吵死了。”她屈指彈了下刀鞘。

寒霜順着金屬蔓延，将整個瞭望台凍成冰晶棱鏡。在無數折射的光影裡，隐約映出某個銀發身影正被火焰包裹的畫面。

刀尖突然刺碎冰鏡。

“敢受傷的話…”

碎裂的冰晶中，她的倒影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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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15支部日志補充記錄

今日基地溫度驟降12℃，所有草莓冰庫存消失。

——值班員羅伊斯·瑟瑟發抖·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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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桃海賊團船長室，深夜。

月光透過圓形的舷窗灑進來，在木地闆上投下一片銀色的光斑。艾斯的船長室亂糟糟的，航海圖和懸賞令堆在角落，幾件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空氣中還殘留着白天烤肉的辛辣香氣。

我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手裡捧着那罐終于調制成功的特辣烤肉醬。艾斯正盤腿坐在地鋪上，借着油燈的光亮翻看航海日志，聽到動靜擡起頭，黑眸在昏黃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明亮。

“還沒睡？”我赤着腳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等你。”他合上本子，目光落在我手裡的陶罐上，“成功了？”

“嗯。”我翹起嘴角，指尖沾了一點深紅色的醬汁，趁他不注意，輕輕抹在他唇上，“嘗嘗？”

艾斯愣了一下，下意識伸出舌尖舔了舔。下一秒，他的臉“轟”地漲紅，火焰不受控制地從耳尖竄出來，手忙腳亂地抓過水杯灌了一大口。

“太、太辣了！”他嗆得眼淚都快出來，卻還是倔強地瞪着我，“……但很好吃。”

我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擦掉他嘴角殘留的醬汁。指尖觸到他滾燙的皮膚，像是碰到了燒紅的炭，卻又舍不得移開。

夜風從舷窗溜進來，吹得油燈的火苗輕輕搖曳。我靠着他，望着牆上晃動的光影，輕聲開口：“在G-5的時候，柯爾特總說我太縱容部下。”

艾斯的指尖微微收緊。

“艾琳娜說我對誰都太溫柔，萊安娜說我總把傷員看得比自己重要……”我的指尖無意識描摹着陶罐的紋路，“但他們都不知道，我其實……很早就學會區别對待了。”

油燈“啪”地爆了個燈花。艾斯的呼吸變得很輕。

“第一次在科爾伯山見到你，你很臭屁地拿石頭丢我。”我輕笑出聲，“那時候我還不懂什麼叫‘弟弟’，但看到你硬要拉着我打架最後卻被我摔進泥坑的樣子，胸口突然變得很燙……”

艾斯的火焰突然安靜下來，像被馴服的猛獸。

“後來聽到酒館裡的人說你壞話，我打斷了他們的腿和鼻梁。”我回憶起來那時候拿着木棍就走進酒館的自己，“我本來以為自己搞砸了，政府可能又會把我帶回去，但看到你偷偷給我留的野莓，又覺得……很值得。”

月光悄悄爬上他的膝蓋，照亮某些陳年傷疤。我的指尖懸在上面，遲遲沒有落下。

“瑪琪諾說心疼是看到重要的人受傷會難過……”聲音突然哽住，“但每次給你療傷，我疼得比自己受傷還厲害。”

艾斯猛地擡頭，黑眸裡翻湧着我從未見過的情緒。他的手掌貼上我的左胸，那裡正傳來失控的震動。

“現在更奇怪了。”我按住他發燙的手背，“隻要靠近你，這裡就會變成這樣……”

他的瞳孔劇烈顫抖，火焰紋路從領口蔓上脖頸。

“艾斯，你教會我生氣，教會我心痛……”我慢慢湊近，直到呼吸交纏，“看到你，和你待在一起…我的心跳就不知為何總是不聽使喚……雖然我還沒搞懂是為什麼。”

話語在空氣中輕輕飄散。

我這才發現，艾斯的臉紅得吓人。

火焰不受控制地從他全身冒出來，把被單燒出了幾個焦黑的洞。他的黑眸亮得驚人，像是盛滿了整片星空的星光，又像是要把我烙進靈魂深處。

“笨、笨蛋……”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手指緊緊攥住我的手腕，“這種話……怎麼能這麼随便就說出來啊！”

他的體溫高得吓人，掌心卻微微發抖。我眨了眨眼，突然意識到——

啊，原來不止我一個人在緊張。

我輕輕回握住他的手，指尖描摹着他手背上的火焰紋路。

“不是随便說的。”我輕聲糾正，“是隻對你說的話。”

艾斯的呼吸驟然急促。

下一秒，我被他猛地拉進懷裡。熾熱的體溫包裹上來，帶着熟悉的松木和陽光的氣息。他的心跳快得不像話，隔着胸膛，與我混亂的節拍重疊在一起。

“奧洛……”他的聲音悶在我肩窩裡，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你真是……太狡猾了。”

我忍不住笑了，伸手環住他的後背。辣醬的灼熱，朗姆酒的甘冽，還有獨屬于艾斯的溫度——所有感官都在這一瞬間炸成絢爛的極光。他的手指插進我的銀發，火焰溫柔地包裹住我們，在黑暗的船艙裡綻開一朵小小的太陽。

月光靜靜地灑在我們身上，将兩個相擁的影子投在牆上，融成一團分不清彼此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