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我迷茫地重複,紫瞳還蒙着水霧,“那是什麼?”
艾斯突然笑出聲,火焰耳釘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搖晃:“就是……”他思考了一下,突然抓起我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這裡會酸酸的,看到我和别人親近就不舒服。”
掌下的心跳又快又燙,我下意識蜷起手指:“……沒人教我這個。”
我怔怔看着胸口被壓皺的衣料,那裡确實疼得發脹。原來這種陌生的絞痛,早就有名字了嗎?
“瑪琪諾說這是在乎一個人的表現。”艾斯的額頭抵上我的,黑眸亮得驚人,“就像……”他的聲音突然變小,“就像我每次看到你和艾琳娜說話時一樣。”
我愣住了。
記憶突然閃回——極光号的甲闆上,艾琳娜為我披上外套時,艾斯頭上突然炸開的火球;宴會時她把烤好的肉串遞給我,第二天海岸上就被燒出一個焦黑的大坑……
“所以那時候你……”
“嗯!”艾斯重重點頭,耳尖通紅,“超——不爽的!”
深海魚群遊過,照亮他臉上孩子氣的表情。我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領:“那伊斯卡呢?”
“隻是打過架的對手啦!”艾斯手忙腳亂地解釋,“劍柄的燒痕是第一次交手沒控制好力道……”他的聲音突然變小,“你……很在意?”
發光的珊瑚從舷窗外飄過,我在明明滅滅的藍光中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我說是呢?”
艾斯的呼吸驟然急促,火焰紋路從脖頸蔓上面頰。他猛地把我摟進懷裡,熱度透過衣料灼燒着皮膚:“那以後我的火焰隻燒你一個人!”
“……白癡。”我揪住他的後領,“會死的。”
艾斯愣了一秒,突然笑了。
“不會的,它已經記住你了。”
火焰從他的指尖竄起,卻不是往日的橙紅,而是泛着珍珠光澤的藍紫色——像極了我的眼瞳。火苗纏繞上我的銀發,溫柔地撫過每一縷發絲,卻沒有燒焦分毫。
“你看,我的火變色了。”他的額頭抵上我的,呼吸交錯,“它說……奧洛别難過。”
深海魚群遊過,将我們籠罩在瞬息的光明裡。
我的手指攥住他的衣領,将那句哽在喉嚨的“騙子”咽了回去,換成更兇狠的撕咬。
艾斯的血很燙。
這是我咬上去後的第一個念頭。
他的呼吸驟然停滞,火焰的氣息在脖頸處瘋狂遊走。我的牙齒陷進他的脖頸,嘗到鐵鏽味的血珠,混着未幹的淚水的鹹澀。
“唔…”
艾斯悶哼一聲,卻沒有推開我。他的手掌貼上我的後腰,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尾椎。火焰“噼啪”炸響,将我們籠罩在橙紅的光暈裡。
我加重了咬合的力度,紫瞳緊盯着他吃痛皺起的眉頭——
——看啊,這就是證明。
——我的齒痕會留在你身上,比任何人的痕迹都要深刻。
艾斯的血順着頸側滑落,滴在鎖骨上,燙得驚人。他的黑眸在火光中暗沉得可怕,喉結滾動時蹭過我的鼻尖,帶着灼熱的戰栗。
“奧洛…”
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火焰突然纏上我的手腕,将我們十指相扣的手按在艙壁上。木質牆壁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火苗卻溫柔地避開了我的皮膚。
深海的光透過舷窗,在我們緊貼的身體間投下幽藍的波紋。我的銀發與他的黑發糾纏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順着臉側滑落,與他的血混在一起,在前襟暈開深色的痕迹。
艾斯突然顫抖了一下。
他的另一隻手撫上我的臉頰,拇指擦過濕潤的睫毛:“…别哭。”
火焰順着他的指尖流淌,小心翼翼地烘幹每一滴淚痕。這種近乎虔誠的溫柔讓我胸口發脹,忍不住又咬了他一口。
“嘶——”艾斯倒抽一口氣,卻低低地笑了,“好兇…”
他的虎牙報複性地磨蹭我的頸動脈,火焰耳釘硌在鎖骨上,留下一枚小小的紅痕。我們像兩隻争奪領地的野獸般撕咬着,卻誰都不舍得真的弄疼對方。
當他的手掌探入我的後頸時,我終于松開了齒關。艾斯的頸側有兩個極深的牙印,在火光中泛着水色。他用指腹描摹着我上挑的眼角,黑眸裡跳動着危險的火焰:“滿意了?”
我的指尖撫上那兩個滲血的牙印,紫瞳微微眯起:“暫時。”
艾斯突然将我壓進床褥,鼻尖抵着我的頸窩深深吸氣:“那該我了。”
……正常的兄弟間會這樣嗎?
興許不會吧。
但現在什麼都無所謂了——
他的火焰席卷而上,将我們包裹在永不熄滅的光與熱裡。
在深海密不透光的黑暗中,我們交換着熾熱的呼吸、未愈的傷疤、和那些未曾宣之于口的獨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