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陳籁比平時還早到班裡,這樣的大好時光,他沒有用來看書,也沒有玩手機,而是在發呆。
沈昭月還沒來得及坐下,陳籁就拉着她的手臂說:“幫我個忙?”
沈昭月看着他沒有說話。
“我想上個廁所,但來不及寫檢讨了,你幫我寫。”
“g—”沈昭月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陳籁就從抽屜裡拿出信紙和筆放到她桌上,“幫個忙,馬上就要升旗了,我這會兒肚子疼,得去趟洗手間,拜托了。”
說完,陳籁就跟拜祖宗一樣拜了她三拜,然後把她從座位上拎了起來,揣着手機走出教室。
沈昭月一陣目瞪口呆,在手機上給他發信息:神經病吧你。
陳籁很快就回複了:哎呀幫個忙!我不是神經病,我隻是肚子疼。
沈昭月:早戀的又不是我,我幹嘛要幫你寫。
陳籁:你上網随便找一篇抄一抄,我就上台随便念一念,應付完教導主任就完事了。
沈昭月:你幹嘛不自己找。
陳籁:我這不是吃壞了肚子了麼。
沈昭月:找楊筱珺去!
陳籁:這怎麼好意思呢?我才剛把她追到手。
沈昭月:你不好意思叫她,就好意思叫我?
陳籁:咱們不是好朋友嗎?不和你說了,我要拉了,你聽……
沈昭月:“……”
這TM的!
陳籁你這個死無賴,去死吧你!
二十分鐘過去後,沈昭月見陳籁還不回來,抵不住心軟,随便扯了篇三四百字的檢讨。
寫完後,廣播響起,沈昭月把檢讨書疊好揣進校服兜裡走出教室。
在排隊時,沈昭月被人拍了拍肩膀,是她表弟徐晏。
“姐……”徐晏笑了笑,模樣就像白面書生,十分陽光乖巧。
沈昭月和他并肩走着,“感冒好利索了沒,就來上學?”
“好了,在家呆了一個多星期,我都快發黴了,對了,姐,幫我個忙呗。”徐晏不大好意思地說。
“你說。”
沈昭月被人撞了一下,徐晏比她高半個頭,手輕輕松松地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後他從兜裡掏出一封折疊得方方正正的信紙給她,“姐,可以麻煩你幫我把這個給陳嘉樹嗎?”
什麼?沈昭月看着他手上那封粉紅色的情書,一臉震驚,這是情書?
徐晏寫的?
“可以嗎?”
校道上的人流越來越多,徐晏的神色看起來不大自然,也不管沈昭月答不答應,就他把情書塞她的兜裡,“就麻煩你了,改天請你喝奶茶。”說完,他就跑開了。
沈昭月呆若木雞地站在一班女生的隊伍裡,她還沒有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心裡還在糾結着那封情書是不是徐晏寫的?
徐晏要是敢寫這情書,她就打斷他的腿。
各班分兩列排好,升旗手們捏着紅旗的一角踏步走向升旗台,國歌一響,鮮紅的國旗緩緩地上升。
升完旗後,校領導開始發表慷慨激昂的講話。
沈昭月無心聽領導們說了什麼,看着地面發呆,這時,有人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轉頭一看,是遲暮,她愣了一下,然後笑着問:“怎麼了?”
遲暮摸着脖子,然後指了指後面說:“陳籁讓你把信給他。”
沈昭月往後看了眼站在最後面的陳籁,從校服兜裡掏出信紙遞給遲暮,遲暮又把信紙往後傳。
大半小時過去了,校領導終于發完言了,教導主任開始一樁樁一件件地批評最近學校出現的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
“就在昨晚晚自習期間,我和值班老師在校園裡逛了一圈,發現不少學生在操場上手牽手地聊天,哼,被我們逮了好幾對,具體有哪些人我就不一一點名了,該怎麼處置交由你們班主任。我不反對男女生的正常交流,但你們有什麼話不能光明正大地說,非要在烏漆嘛黑的操場上手牽手地說?我想說的是,未成年早戀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行為,你們現在最緊要的任務就是珍惜青春,好好學習,考上大學!那麼——現在有請高二(1)班陳籁同學上台檢讨反省,希望其他同學引以為鑒。”
陳籁在心裡爆了句粗口:真是離了個大譜,抓了那麼多人,怎麼就我一個人上台檢讨了!故意針對我的吧!
陳籁在衆人好奇的目光下上台,站沒站像地杵在話筒跟前,喂了兩聲,然後當着全校師生的面抖開信紙,照着信紙開始念:“親愛的陳嘉樹同學,你好……呀?”
陳嘉樹怔住了:“……”這TM的,怎麼就扯上他了!
“卧槽,什麼情況……”
“當着全校的面,到底是在反省還是表白?”
“嗯?”沈昭月呆了兩秒,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不是檢讨内容,摸了一下校服兜,她摸出了另一封白色的信紙,我去,搞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