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會課上，楊昂之邊發卷子邊說：“下周學校就要舉辦校運會，要勞逸結合，懂吧？我希望同學們能踴躍報名，名次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參與。學習固然重要，但我希望你們高中的時光不是隻有學習，還能留下其他美好的回憶，想要參加比賽的同學可以到陳嘉樹那兒登記。”

“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馬上就國慶了，學校會舉辦迎國慶活動，高一高二班每個班級都要出一個節目，我們班想要表演什麼節目，同學們可以各抒己見，這是班級集體活動，我的要求是盡量全體同學都參與，好吧，接下來自習吧。”

新的一周就這樣開始了，沈昭月看着剛發下來的物理卷子，本能的抵觸心理作怪，即便是一些很簡單的習，她也不想做，把物理卷子塞進桌裡，拿出英語練習冊。

“嗯？”

沈昭月歪着腦袋一看，楊昂之正表情古怪地看着她，“沈昭月同學，你每天花多少時間學物理？”

沈昭月心虛地拿出物理卷子，語氣弱弱道：“大概一小時再多點？”

确切地說這一個多小時包括每天45分鐘的物理課，實際上每天花在物理上的時間頂多半小時，有時候不想學，時間會再少點兒。

楊昂之狐疑且微笑着看着她。

沈昭月心虛得不行，把卷子攤在桌面上，捏着筆做題。

“你偏科太嚴重了，還是要多花點心思在你最不擅長的物理和數學上。你看，年級第一做了你同桌，不會的題可以問他。”楊昂之說完，看向遲暮，“遲暮，帶帶你同桌。”

“嗯。”遲暮看向沈昭月，見她眉頭緊鎖，抿着唇看題，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他低下頭繼續做題，過了十五分鐘，他做完第一頁的試題，翻頁時，餘光注意到沈昭月還在糾結那道題。

“這道題不難的。”

遲暮溫和語調飄進沈昭月的耳朵裡，她偏頭看向他，他不急不緩地說：“氫原子核與質子所帶的電荷量是相同的，電子帶負電，所帶的電荷量也是1.6*10-19C，質子質量為1.67*10-27kg，根據庫倫定律和萬有引力定律，可以得出氫原子核與電子之間的靜電力是萬有引力的2.3*1039倍。”

沈昭月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反正她知道答案了，感激道：“謝謝，我明白了。”

遲暮看着她，“你真明白了？你要不算一遍？”

沈昭月在草稿紙上算了一遍，遲暮看着她的手，那是一雙會彈鋼琴的手，手很漂亮，字也很漂亮。

現在的她除了高一點外，和印象中的她一樣，雙眸清澈靈動，翹鼻高挺立體，櫻桃紅唇上翹，嬌麗十足，她笑時俏皮帶甜，宛如裹挾着春風的雨絲。

“你考試也這樣？”遲暮怕她沒有聽明白，又強調了一句，“我說的是寫字速度。”

“那倒不是，我做物理和數學卷子的時間比較充足，字就寫得格外工整。”

“是不會做？”

沈昭月不自然地笑了笑，“是的，後面兩道大題我都不看。”

果然是她最不擅長的科目。遲暮盯着草稿紙說：“你把庫倫定律和萬有引力的公式搞反了，數值也不對。”

沈昭月頭疼得想摔筆，抱怨道：“太難了。”

“你細心點。”遲暮耐着性子說，拿過草稿紙，清瘦的手指捏着筆在紙上留下一串長長的數字，“記得把單位寫上。”

“好。”沈昭月邊點頭邊看着他算出來的每一步，果然字如其人，寫出來的字和他的長相一樣清秀。

“這次記住了吧。”

“你都講得這麼細了，我要是再記不住就太對不起你的時間了，謝謝謝謝。”

“嗯。”遲暮翻了一下卷子，然後說：“你可以試做倒數第二道大題的第一小問，和我方才講的差不多。”

沈昭月看了下題目，“好。”

*****

上完課外，沈昭月還得參加學校舉辦的知識聯賽，忙碌和疲憊将這一周的時間拉得格外漫長，每天到家時，時針指向了八點，洗完澡後坐在書桌前看書的時間也變少了許多。

調了座位後，陳籁很喜歡找沈昭月聊天，沈昭月擔心他聒噪的聲音影響遲暮備考奧數，就帶他去教室外面的走廊陽台。

這天中午，陳籁找沈昭月聊天，聊了一會兒後，陳籁和楊筱珺下去小賣店買東西了。

過了沒多久，一個女生過來，拍了一下沈昭月的肩膀。

沈昭月看向她，正是她高一的同班同學衛巧露，她手指繞着紮成魚骨辮的發尾玩，她笑得甜甜地說：“好久不見啊，沈昭月。”

“你是來找陳籁吧，他不在，下去了。” 沈昭月習以為常地說。

“不……”衛巧露看向她，“我今天不找他，我找你，咱們聊聊。”

沈昭月不知道她們之間有什麼可聊的，她們雖是共處了一年的同班同學，但她們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聊天的内容也僅限于她回答她問的“陳籁呢？”

“我們有什麼好聊的？”

“就聊陳籁啊。”衛巧露甩了下魚骨辮，目光怨恨地看着她，“我和他分手了，你知道吧。”

沈昭月一頭霧水，“我不知道，他跟誰分手了，和誰在一起了，我都不關心。”

“不關心？哼，他和我分手可是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