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周。

這周六日就是月考日，1班的學生早讀正經了不少，陳籁好像轉了性一樣，在楊筱珺的監督下，上課認真聽講，晚自習不找人聊天也不翹課，而是沉浸在題海中。

沈昭月也開始制定了為期一周的複習計劃，平時晚上她都是十點睡的，現在恐怕不行了，得多複習兩個小時。

沒有在學校晚自習的弊端莫過于她不會的題即便冥思苦想一小時也不會。

于是放學後，她特意多留一個小時在班裡，讓遲暮幫忙劃物理和數學的複習重點。

國慶彙演的事情在群裡讨論了一晚上，最後決定1班準備表演大合唱後，群裡便歸于死寂，直到星期三早上，陳茗柳拿着花名冊，在班裡走來走去的，給同學們分配好大合唱的角色。

當她來到沈昭月跟前，敲了敲她的桌子，龇牙笑道：“沈昭月，你想不想當領唱？”

“為什麼要我當領唱？”沈昭月不明白1班人才濟濟，多的是人可以當領唱，為什麼非要找她做領唱？

“因為你唱歌好聽，好多同學都推薦你呢，你要不要試試哦？”

“可我沒時間排練呀，活動是在下周二晚上吧。”沈昭月隻想好好複習，不想考得太差給班裡拖後腿。

最主要的是她不想丢人現眼，來1班那麼久，班裡有不少同學在打賭她會被分出一班呢。

“這樣啊，你可以每天抽出一點點時間練習，這也不是比賽，你随便唱一唱就好了。”陳茗柳見她不為所動，繼續勸：“遲暮和陳籁也和你一起哦，我還要再找一個女生，兩男兩女，四個領唱。”

沈昭月聽後，震驚地看向遲暮，“是真的嗎？”

陳茗柳求救的目光落在遲暮身上。

遲暮看向她陳茗柳，“你是真的……”

陳茗柳雙手合十，隻差給他跪下了，她說：“遲暮，救個場吧。”

“你為什麼想讓遲暮做領唱？”沈昭月還不知道遲暮會唱歌呢。

“遲暮唱歌很好聽的，你沒聽過嗎？”

沈昭月看着遲暮，緩緩地搖搖頭，“原來你會唱歌的。”

“對啊，而且他還會彈吉他。”

沈昭月聽後，對他的認識又多了一面，“成績厲害就算了，體育還那麼好，還會唱歌彈吉他，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遲暮摸了下脖子，淺淺地笑了。

“遲暮，沈昭月，你們真的不能救個場麼？”陳茗柳快急哭了，“我要是唱歌有你們一半好聽，我就自己上了，求你們了。”

沈昭月委婉拒絕，“可我真沒時間……”

“這樣，我可以把我的筆記借你，我押題準确率很高的，不信你問遲暮。”

遲暮點了下頭，沈昭月道：“行吧，你先把筆記借我，我考慮一下。”

“那你下午答複我？”說完，陳茗柳看向遲暮，“沈昭月都參加了，你不會拒絕我吧。”

遲暮垂頭道：“再說吧。”

“好嘞。”陳茗柳覺得有戲，“還差一個女生……找誰呢？”

“遲暮，我還沒聽過你唱歌呢？我有沒有這個機會聽到呢？”

遲暮看向她，“應該會有的吧。”

“什麼時候？”

“不知道。”

“現在給我唱一個？”

遲暮垂頭笑着，搖搖頭。

沈昭月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發奇想，“我去當領唱，你去嗎？”

“你希望我去？”

“當然，我想聽你唱歌嘛。”

“你去當領唱了，你還有時間複習嗎？”

“應該可以吧。”

遲暮颔首，“可以。”

沈昭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能反悔的？”

“嗯。”遲暮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如果你不想當領唱的話，可以拒絕，沒必要為了想聽我唱歌就同意。你要是想聽的話，你這次月考要是能考好，我可以唱給你聽的。”

沈昭月心裡沒底，“可是……我沒把握啊。”

遲暮安慰道：“有我在呢。”

沈昭月聞言，突然覺得眼前這個沉靜寡言的少年格外溫暖。

時過境遷，當年那個不招人待見的小男孩現在成了班裡最受歡迎的學神。

下午快放學時，陳茗柳拿了數學和物理的筆記本過來，和她說打了三角形的都是複習重點，沈昭月看她誠意滿滿，也不好拒絕當領唱了。

遲暮拿過她的筆記看，和他預估的相差不大，他再補充一下就可以了。

陳茗柳想把遲暮勸服：“遲暮，你同桌都答應了，你不會拒絕的吧？”

遲暮合上筆記本遞給沈昭月，看向陳茗柳，“不會。”

“我就知道……”陳茗柳笑逐顔開，陳嘉樹說的可真沒錯：沈昭月果然是他的軟肋。

*****

遲暮在陳茗柳整理的押題筆記上又給他劃重點，他每天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幫她複習。

沈昭月的神經緊繃着，一直持續到周五下午。

“總算搞懂了。”沈昭月有一種解放的感覺，可明後天才上考場。

“這些你都搞懂了，明天考試肯定沒問題的。”遲暮鼓勵道。

“謝謝。”沈昭月不知道要怎麼感謝遲暮才好，他真的很有耐性，是她長這麼大以來，除了她媽媽外，這麼有耐性的人，一道題能重複很多遍并且不厭其煩地給她講解。

不是他講得不好，而是她太粗心了，常常忘了某一步驟，好在現在不會了，她全記牢在腦海裡了，要不然她真的懷疑自己會把遲暮給氣吐血的。

遲暮見她在收拾書包，遞了一顆奶糖給她，“明天考試加油。”

沈昭月嫣然一笑道：“好。考完試後，你等一下我好不好？”

“怎麼了？”

“反正你就别那麼快回宿舍。”說完，沈昭月沖他揮了揮手走出教室。

*****

這是有史以來，沈昭月考過的最為煎熬的一次考試。

數學和物理最是頭疼，陳茗柳的押題對她好像沒什麼用，簡單的題目容易到她都會做，複雜一點的題目考得有點偏，她有點想無頭蒼蠅，不知道怎麼下筆。

印象中，遲暮好像給她講解過類似的，她不記得了。

不管是不是，她隻能賴着頭皮寫，做完就行，對不對交給老師評判。

随着考試鈴聲結束，沈昭月如釋重負，她收拾了下書包走出教室，去到遲暮所在的考場。

教室沒什麼人，他低頭翻閱一本體育雜志，看到她進來了，起身道：“你來了？”

“題好難。”沈昭月忍不住抱怨。

遲暮輕聲笑道：“這次月考的題确實很難，考完就别想那麼多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請你喝奶茶啊。”沈昭月微笑着看着他，“遲暮學神，可以賞個臉嗎？”

“理由呢？”

“感謝你幫我複習。”

“可我不知道對你的幫助有沒有得到好的結果，這杯奶茶等你出了成績後再請也不遲，你覺得呢？”

沈昭月點了點頭，笑道：“我覺得你說得對。”

考完後，高鶴正和遲暮聊月考大題的解法，沈昭月累得趴在桌上，無心聽他們說了什麼。

隻要再堅持一天，就國慶節放假了。

高鶴用筆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沈昭月，你考得怎麼樣了？”

沈昭月擡頭看他，表示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還是說了，“數學好難啊。”

高鶴一臉懊惱道：“這次數學确實挺難的，最後一道大題和我在練習冊裡看到的差不多，可惜我過程太粗心，還是做錯了，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拿120分。”

沈昭月心想他是來拉仇恨的吧，人類的歡喜果然并不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