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這一天,天朗氣清,陽光透過樹葉灑下,點點綠色的光斑在地上跳躍,給人一種強烈的生命力。
沈昭月起了個大早,往書包裡塞了好多零食,重得她的肩膀要垮掉。
他們約好了在學校門口碰面,他們要爬的那座山就在學校附近,不遠,走路過去二十多分鐘,但為了節省體力,大家一緻決定坐公交車到山腳下。
她到時,遲暮和許霜已經到了。
沈昭月還是第一次看遲暮沒有穿校服,他穿了一套黑色的運動服,拉鍊高高拉起,下巴藏在衣領裡,看起來很高很瘦。
許霜也沒有穿校服,牛仔褲配着寬松的白襯衫,很顯氣質和活力。
他們兩人面無表情地說着話,說實話,沈昭月想象不出他們兩人在聊些什麼,很大可能是在聊學習、競賽的事情。
陳嘉樹和李舒緣也到了,他們正在旁邊的小賣部裡買東西。
沈昭月沖他們揮了揮手,“早上好啊。”
“早。”許霜沖她點了點頭。
沈昭月穿着一件寬松的衛衣和黑色的小腳褲,腳上是一雙平底小白鞋,襯得她的腿又細又長,馬尾高高紮起,戴着金色圓框眼鏡,燦爛的笑容在陽光下散發出珍珠般的光芒,很有青春活力。
她走到他們跟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累死我了。”
“書包裡裝什麼了?”許霜問。
“零食啊。”
遲暮走到她旁邊,“我幫你背吧。”
沈昭月不客氣笑道:“好啊。”然後沖陳嘉樹說:“你們别買那麼多東西了,我帶了好多。”
陳嘉樹拎着一大袋零食走了過來,“高鶴可是大胃王,就你書包這些,肯定不夠他吃。”
“難怪他長得那麼胖。”
“誰在背後說我壞話呢,我可聽到了。”高鶴把手搭在沈昭月的肩膀上。
沈昭月拍開他的手,站在許霜旁邊,“我沒說你壞話,我說的是實話。”
“那我減肥,你看過我瘦的時候的相片吧,很帥吧。”
沈昭月淡笑道:“每個人的審美都不一樣。”
高鶴問:“那你覺得我們這幾個,誰長得最帥?”
遲暮和陳嘉樹看着她,陳嘉樹道:“你可要憑着良心說話才行啊。”
沈昭月想說當然是遲暮最帥了,可陳嘉樹長得也不錯,她誰也不想得罪,笑道:“當然我弟最帥。”
說完,她沖向他們走來的徐晏揮了揮手。
陳嘉樹笑了笑,“這就是你要帶的家屬?”
沈昭月眉毛微挑,“有意見麼?”
“不敢,沒有。”陳嘉樹笑容燦爛地看着徐晏,把手中的袋子遞給高鶴,想接過他手中的袋子,“我幫你拿。”
徐晏避開了他的手,“不用,不重,我自己可以拿。”
沈昭月見人齊全了,問:“可以走了嗎?”
高鶴說:“再等一會兒,還有兩個人。”
沈昭月詫異道:“還有誰帶家屬了?”
高鶴還沒有開口,楊筱珺急忙忙的聲音響起,“我們來了。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沈昭月看到手牽着手跑過來的陳籁和楊筱珺,好吧,希望這是一場愉快的爬山。
公交車來了,楊筱珺最先上去,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除了陳籁外,誰也不會想坐她旁邊。
許霜找了最後排的位置坐下,不管其他人是怎麼坐的。
徐晏也随便找了個位置,旁邊放着一袋子的飲料。
沈昭月和遲暮一同上車,李舒緣給他留了個位置,笑道:“遲暮,這邊。”
遲暮遲疑了一下,看了眼沈昭月。
沈昭月笑着對他說:“我和許霜一起坐。”說完,徑直向許霜走去,對她說:“我可以坐靠窗的位置嗎?”
“嗯。”許霜起身讓她進去。
陳嘉樹二話不說地走到徐晏旁邊,沒開口,也不等徐晏說話,把座位上的袋子拎起,坐下後,再把袋子放在大腿上,“不介意我坐這吧。”
徐晏笑了笑,“不介意。”
高鶴上來後,看了眼沈昭月,問許霜,“許霜,換個位置呗?”
“不行。”沈昭月拒絕道:“我要和許霜一起坐,我還要和許霜一起聽歌。”說完,把左邊的藍牙耳機遞給許霜。
高鶴無奈,隻好坐到沈昭月前面的位置,時不時找她聊天。
沈昭月無心和他聊天,隻想聽歌,無意間瞥到了陳嘉樹那邊,也不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麼,他笑得那叫一個心馳蕩漾,再看徐晏,低着頭,微微笑着,有一種她弟弟被豬拱了的錯覺。
梧桐山是S市最高的一座山,沈昭月爬過幾次,一來一回,腳磨出泡來,走的次數多了,這一來一回的運動量倒也習慣了。
上山的路艱險難走,又恰好快到中午,曬得慌,走了一小時,大家大汗淋漓,口幹舌燥。
沈昭月清清爽爽地搖着小扇子對他們說:“要不休息會兒,吃點東西。”
李舒緣臉頰紅得像紅蘋果,她氣喘籲籲道:“我同意。我好渴啊……”
陳嘉樹給他們每人發了一罐水,“給你們拎了好一段路了,水每人一罐,都自己拿吧。”
“不夠我這裡還有。”徐晏道。
沈昭月從遲暮的書包裡拿出一瓶自己泡的茶,還冒着熱氣,慢悠悠地喝了幾口後,然後抱着保溫杯在附近走走。
李舒緣不解道:“出了這麼多汗,她怎麼還能喝熱的茶。”
徐晏道:“出了汗再喝涼的水她會腸胃不舒服。”
李舒緣羨慕道:“走了那麼長的路,她怎麼還這麼精神啊,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山頂。”
徐晏解釋:“這座山她爬了不下十次。”
休息了大半小時,他們分了些面包、餅幹吃。
遲暮見沈昭月遲遲不回來,便去找她了,發現她在附近的小賣店裡吃泡面,而且還吃得非常的津津有味。
“沈昭月?”
沈昭月回頭看向他,絲毫沒有偷吃被發現的尴尬,她笑道:“遲暮,要不要吃面。老闆,我再拿雙筷子。”
“拿吧。”
遲暮坐到她對面,“我不餓。”
沈昭月看着他說:“我看他們吃得好香,我也想吃兩口,你真不想吃嗎?我也就是過個嘴瘾,這一碗我是吃不完的。”
她的眼睛深邃而清澈,宛如夜空中最美的星辰,透過眼神,遲暮仿佛能夠看到她純潔的内心。
在她的眼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他曾經隐藏的那一面。
他遲疑了幾秒說:“好吧,你先吃。”
沈昭月把筷子遞給他,盛情邀請着,“吃嘛,一起吃啊。”
遲暮接過她的筷子,等她先夾,她把方便面在筷子上繞了幾圈,小心地放進嘴裡,這樣就不會把口水弄到碗裡,也不會把湯汁濺到他身上。
她被教得很好,總是在這樣的細枝末節中體現她的禮貌。
遲暮看她吃了一大口,也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裡。
一來二去的,兩人很快就把方便面吃完了,還剩下湯,沈昭月實在太饞了,用湯勺喝了兩口湯。
遲暮嫌湯太辣了,一口也沒喝。
這時,陳嘉樹等人過來了,看到他們面前的方便面,“沈昭月,你怎麼可以吃獨食?”
沈昭月覺得很無辜,“我沒有,我在群裡發信息給你們了。”
“你确定這山上有信号?”高鶴說。
“我還想你們要是沒過來,我可以給你們帶。”
“被你這麼一搞,我都想吃方便面了。”高鶴又說。
李舒緣臉蛋紅撲撲的,休息了大半小時也沒能緩過勁來,她咬了咬唇,說:“我也想吃,可是……這天氣吃這個太熱氣了,喉嚨也容易不舒服。”
楊筱珺不管他們,在店裡點了一大碗牛雜,和陳籁邊走邊吃。
越是靠近山頂,山就越陡峭,路就越難行。
沈昭月等人放慢了步伐慢慢走,他們也并非要登到山頂,隻領略旅途的風光也是挺好的。
快到山頂時,李舒緣和高鶴累得寸步難行。
陳嘉樹停下來征集大家的意見,要不要上山頂,如果不上山頂的話,就到此為止,休息好後,抄小道下山。
沈昭月見李舒緣和高鶴并不想登頂,便沒再發表意見了。
許霜無所謂,徐晏也尊重他們兩個的選擇,最後的結果是不再登頂,而是找了個沒人的亭子歇腳。
草木擺動,涼風吹拂,衆人的内心仿佛也随之舒暢了起來,頓時全身都有了活力。
高鶴從書包裡掏出紙牌、飛行棋、狼人殺等遊戲,張羅着一起玩。
陳籁問:“怎麼玩法?”
高鶴拿出真心話大冒險的紙牌,“輸的人抽牌懲罰,抽到什麼就懲罰什麼,不想大冒險的,可以選擇真心話。”
“玩紙牌吧。”楊筱珺龇牙笑着,“我運氣特别好。”
“那就先玩紙牌。”高鶴拿了兩副紙牌混在一起,“誰想先玩?鬥地主……”
楊筱珺和李舒緣舉了手,沈昭月在看風景,高鶴也不管她想不想玩,給她發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