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念頭:“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看到了全部。”
“那就是全部了。”馬克盯着關上的門,他沒有再挪走視線,也沒有分神去關心身邊這對已經連接的哨兵向導到底在做什麼,他就這麼看着關上的門,一言不發的站着。
和愛德華多比起來,Eduardo要瘦得多,這從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腕就能看出來,他的臉部線條更尖銳,顴骨也更明顯,躺着的時候肋骨突出而腹部完全下陷。
Eduardo自己似乎沒有意識到,但沒有人會覺得他過得好。
“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子?”半吸血鬼歪着腦袋問,把兩顆尖尖的牙齒就露在外面。
Eduardo隻覺得自己難以呼吸,他的腹部沉重,受損的肋骨讓起身變得困難,也許連他的腰也跟着斷掉了。疼痛似乎想要在這具屍體上彰顯存在感,對别人來說這些疼痛很難熬,但Eduardo通常不覺得刀割或者針紮般的疼痛是一個準确的形容詞,他隻會覺得這是個不方便動作的小困難:“一些不受我個人意願管轄的小事故。”
他并不想和自己的同位體讨論有關那個卷毛向導的事情,無論是對方的,還是自己的。
“我指的是那個我看不見的玩意。”愛德華多小幅度的扯了扯嘴角。
Eduardo的目光定格在了愛德華多臉上。
“馬克說那是一隻背鳍殘缺了的虎鲸。”愛德華多對他笑笑,手指伸進了Eduardo亂蓬蓬的頭發裡,“我有想過自己是哨兵的話精神體會是什麼樣子,但我沒想到會是一隻虎鲸。”愛德華多停頓了一會兒,慢慢地撫着他的頭發,“這很好,我很喜歡它們,它們是海洋頂級的掠食者,和我一樣。很高興你最終選擇了它。”
“我在海洋館裡看到了它。”Eduardo輕聲說。
“那不是應該被放到監獄裡的海洋動物,Wardo。”愛德華多語調低了下去。
Eduardo目光陰郁地落在天花闆上:“是的,所以它撞牆死了。”
愛德華多一時間啞住了,良久,他才問了另一個問題:“那Mark呢,他去哪兒呢?你們是結合的哨兵向導,你的精神體出了問題,顯然Mark不會好到哪裡去。”
Eduardo的呼吸就此暫停了。
“我不知道。”他低聲說,伴随幾聲沉悶的咳嗽,Eduardo露出了十分官方的笑容,“我們沒有結合,Mark也不是我的向導,很抱歉讓你失望了,華多。”
愛德華多的表情幾乎是窒息了。
“I have tremendous faith in Mark。”Eduardo再次露出了那種微妙的帶有一絲官方味道的笑容,就好像他已經解釋過很多遍了一樣,“而且,連接是可以斷開的,華多。”
愛德華多發出了一聲冷哼,他用那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問道:“你不會在他的肺上也開個洞嗎?”
“你幹過?”Eduardo遲疑了一下,但他覺得自己還是得問出來,愛德華多的語氣聽上去似乎很有經驗。
愛德華多斬釘截鐵的回答:“沒有。”
“下不了手?”從他們倆接吻的頻率也是旁若無人的态度來說,平行世界的愛德華多暫時還沒能跟他的馬克走散。
“那倒也并不。”愛德華多斟酌了一下語言,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些什麼來讓病床上的倒黴鬼開開眼界,“我隻是差點把他扯成兩半。”
Eduardo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同位體。
“物理意義?”
“或者用‘撕’更好聽?”
Eduardo慢慢勾起了一絲苦笑:“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馬克說已經結合的哨兵向導很難對自己的伴侶動手。”愛德華多心不在焉的說,那意思仿佛在說你不用解釋了,我很明白你們這種特殊人類的生物本能。
“那你現在已經看到例外了。”Eduardo彎起了嘴角。
這問題意外的讓愛德華多集中了注意力,他目光灼灼的湊過來,似乎有點開心:“你剛說沒有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