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億也跟着他起來。

趙潮想攔他卻又沒有立場，隻能再次抱歉道：“對不起寺靈。你不想告訴我也沒關系……但我一定會讓牛老師還你一個清白的。”

在原寺靈受不了跑出門後，仇億沒有第一時間去追原寺靈，他在出門前對趙潮說：“雖然不能告訴你他哥的聯系方式，但是有個人，我可以介紹給你。”

“誰？”

“他是個很厲害的心理學專家。起碼在這件事上，他會給你提供很多視角。”仇億在小冊子裡的“原寺靈”後面上寫了串号碼。

趙潮定定地注視着小冊子裡的那一串号碼，擡頭目送他們離開。

原寺靈等在食堂外面，等仇億出來，他有些不滿道：“你還和他在裡面說了什麼嗎？”

仇億：“嗯……就是給追求真理的人提供一點可靠的信息而已。”

“說得真抽象啊。”原寺靈咕咕哝哝地盯着滿地懸鈴木樹葉，踩着一個幹癟熏黑的果球在地上滾來滾去。

“剛剛發生的事情，對你來說，很難接受嗎？”仇億問。

“當然了。”原寺靈悶悶道：“這裡唯一值得留念的就是牛老師。結果他一直在騙我……”

見原寺靈聽進去了，仇億不禁莞爾，溫聲問：“恨他麼？”

原寺靈搖搖頭：“不知道。”

仇億：“怎麼會連讨不讨厭都不知道？”

原寺靈：“我為什麼要讨厭一個幫助過我的人？”

“那不是在幫你。如果沒有他，你可能會過得更好，不會被全班嘲笑、孤立，而且沒準你還不會被你哥哥趕出家呢？”

“所以我才說不知道……我真不敢相信自己尊敬了這麼久的老師居然一直都在騙我。”原寺靈将那粒果球朝樹幹一腳踢了過去，看着那粒掉在樹葉裡的果實，他的睫毛輕顫着。“可是就算我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

原寺靈看向仇億，眼框在接下來的兩秒鐘裡肉眼可見的變紅，他連忙撤回目光收斂了情緒，理智道：“而且就算多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讨厭他，他照樣活得好好的，可我又收獲了什麼呢？”

“仇億……我們今天不應該來這裡的。”他失魂落魄地朝前方走了幾步。

仇億後腳提步追了上去，從背後摟住了他，兩個人的衣擺在空中微微拂動。

“至少你看清了自己的來時路。這一切錯不在你，你并不是過去别人眼中的那個形象。從今天起，你可以盡情地發洩不滿，把一切責任歸咎到别人身上，而不再隻是自己硬扛着。”

“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原寺靈站在原地，風将他的頭發吹得晃了晃。

在仇億打算安慰他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掀開門的巨大響聲。

趙潮從屋裡追了出來，舉着手機大喊道：“不好了！！你們等一下！先接個電話！”

原寺靈和仇億同時回頭。

“給。”趙潮把他的手機遞給原寺靈。

“喂？”

電話裡的聲音很陌生。

“你是誰？”原寺靈皺眉問。

“我是胡欽羽，山腳維修店的。這是李新雲的手機。”

“哦哦。可是你怎麼會拿着李新雲的手機？”原寺靈抓着手機，看向趙潮，像在疑惑為什麼趙潮會打電話給李新雲。

“他現在情況不妙，人也一直昏迷不醒。”電話裡的胡欽羽說。

“李新雲？他怎麼了？？”原寺靈問。

胡欽羽：“我先帶他去第一人民醫院。等會兒你用自己的手機打電話給我，我到時候再聯系你。”

原寺靈急道：“他怎麼了？！喂？你别話說一半啊——”

“他被人強*了。”

“什麼？”

原寺靈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然而胡欽羽說完就挂了電話。

原寺靈腳步不穩，被身邊的仇億穩穩扶住。

仇億見他這副表情，疑惑道：“怎麼了？”

“快點、快點回家，不對……去醫院、去第一醫院……”原寺靈把電話還給趙潮，他握上仇億的手腕，神情凄惶道：“沒時間了，李新雲遇到危險了！”

“李新雲？”仇億皺眉，擡步和原寺靈一路朝大門跑去。

直到坐上車系上安全帶仇億才問：“他不是早上還在家嗎？發生什麼了？”

“我不知道。胡老闆隻說他被人強*了。而且傷得很重……天呐……”原寺靈無措地抓着嶙峋的手腕，掐出了一道道紅印子。

“别掐了。”仇億抽出手捂住他的手腕，心疼道：“我們很快就會過去看他的。”

“是誰…到底發生了什麼……”原寺靈嘴唇哆嗦着，實在難以把強*和李新雲聯系在一塊，哪怕跟他說李新雲強了别人，原寺靈都不會像現在這樣震驚。

即使仇億把車速飙到了最快速度他還是覺得很慢，他恨不得閃現到醫院。

“啊！”原寺靈不停地摳着指甲旁的倒刺，在他不注意的時候裂開了一道口子。

“啧。”仇億心情不快，要是讓他知道是哪隻發情的種馬在這個時候添亂，他一定要讓那家夥嘗嘗馬皮鞭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