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握着彎刀,抱臂擋在二人前面,一臉傲慢地搖頭:“也不算吧,還沒洞房花燭夜呢。”
沈如墨的脖頸泛起微紅,并逐漸蔓延上臉龐:“。”
趙卿竹忍無可忍,擡起手掌猛地一拍秋生腦袋,将人打得差點摔倒:“閉嘴!”
秋生:“噗…”
鴻煊:“?”
被捆綁着,一個個丢在路邊的玉賢山莊小弟們:這麼漂亮的小娘子,脾氣怎會如此兇殘,不過...什麼時候能輪到我吃軟飯?
于是,粽子們望向沈如墨的眼神都帶上了一絲仇視。
如芒刺背的沈如墨:“……”
這條茶馬古道位處邊界三不管地帶,匈奴人的劫匪隊伍不在少數,不過,鴻煊這幫人畢竟是幹着燒殺搶掠的勾當,也不敢太明目張膽得罪大梁朝,所以兵力武器都不占優勢,幾番打鬥下來,黑山寨明顯占上風。
但玉賢山莊的小厮們又被挾持在匈奴人手上,因此場面一度僵持。
兩波人馬對峙官道上,各自守着一半貨物,誰也不退讓。
鴻煊将刀塞回腰側,單腳踩上譚升背部,坐于運貨馬車橫木邊緣,他手臂随意搭在膝蓋,不羁地笑道:“雁南,這件事我勸你不要插手,吃力不讨好,你以為中原那幫人會感謝你?”
譚升被踩地哎喲哎喲直叫喚,肥背不停顫抖。
趙卿竹淡淡回複道:“你想多了,這人是我的合作商,保他的命,僅僅是為了賺我的銀子。”
鴻煊把腿從譚升背上撤下來,說:“那行,我把他這條狗命還你。”說完,他擡起腳,狠狠踹向譚升屁股,對方一個踉跄,滾落在地。
随後譚升立馬反應過來,供起屁股,像個毛毛蟲一樣,連忙蠕動到了趙卿竹身旁。
鴻煊用馬鞭拍了拍貨物,說:“人還你,東西,我帶走。”
秋生哼了一聲,不屑道:“你當我們中原的東西想拿就拿,你呼延一族的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刀疤臉匈奴人聞言,雙手撐着膝蓋,從貨物架子上站起來,他跳下地,抱臂,嗤笑了一聲,胸膛寬厚壯碩的肌肉随着動作起伏,說:“貨物拿不拿走,不是你講了算。”
他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是我們手中的彎刀說了算。”
氣氛再度劍拔虜張,雙方誰也不退讓,微風吹拂過枯樹葉,帶起簌簌聲響,一片死寂中,咔擦,樹枝折斷。
風聲鶴唳,隐隐約約的馬蹄聲從遠方傳來。
“駕——”
“駕——!”
“官兵駕到!行人退讓——”
“駕——!”
烈馬嘶鳴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堅硬的馬蹄踩踏平整的官道,飛濺起大雨淋漓後厚重粘膩的泥土,棕色駿馬肌肉紮實,随着奔騰敞出流暢的線條,棕色兵服馬甲下,大梁官兵的臉龐嚴肅堅毅,他們一手握着馬鞭,另一手穩穩扶着腰側長刀,禦馬疾馳。
“前方何人!堵住官道,速速退讓——”
氣宇軒昂,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道路盡頭傳來,隊伍最前方,身材魁梧粗犷的中年男子手持長矛,騎着黝黑的高頭大馬,風風火火的沖向衆人。
“籲——”
黑色駿馬高高擡起大腿,停在被挾持綁架丢在路邊的玉賢山莊衆小厮面前,泥土被馬蹄帶起飛濺,啪一聲打在師爺白色的胡須上。
師爺:“呸!”他吐掉嘴裡的泥巴,剛轉過頭,準備罵娘,就看到了馬匹上的人。
“常将軍!”
常毅定睛,一看白色胡須的師爺被五花大綁,纏成粽子丢在路邊,以及旁邊看守着他們,提着蹭亮彎刀,絲毫不退讓的匈奴人,臉色立馬陰沉下來。
他翻身下馬,身旁官兵走上前,接過馬鞭。
鴻煊抱臂,望向走過來的常毅,饒有興味地看着趙卿竹,說:“你的老部将來了。”
趙卿竹垂眸,重新戴上面紗,将手中銀亮的小彎刀插回鞘中。
馬蹄哒哒聲不斷逼近,越來越多的大梁官兵從道路盡頭騎馬而來,刀疤臉看着這陣仗,頗為詫異地湊到鴻煊耳邊,悄聲詢問:“怎麼會有新朝的人?呼延耆不是說大梁的官兵不管這一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