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水秀,藍天白雲。
烈日晴空下,手指縫間,白亮的陽光透過縫隙,落在臉頰上,絮娘擡頭看着天空,贊歎:“真是個秋高氣爽的好日子。”
她轉身,叉腰喊道:“兄弟們,加快點速度,咱們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好嘞!”
“遵命!”
比武擂台上,陽光照射下黑色人影來來去去,步履匆忙,大家或忙碌搬東西,或幫忙擺道具,秋生咬着塊煎餅,慢慢悠悠晃過武台,他手掌搭上兵架,健碩手臂青筋爆起,長達兩米的厚重木架便翻到了他寬厚肩肌上。
秋生擡着兵架,另一隻手抓着煎餅,邊擡東西邊咀嚼,他走向比武台中央,同時嘴巴趴趴不停:“寨主他們到了沒,俺咋沒看見人?”
絮娘坐于書桌前,正在寫參賽登記名冊,不耐煩地回答:“還沒呢,有點事兒耽擱了,她和沈公子都要晚點過來。”
“噢……”秋生閑扯兩句,擺好道具,又吃着煎餅走了。
此次比賽目的,笑談是比武招親,實則為黑山寨一年一度的人才選拔,若武術出類拔萃者,可留下居住宅址,後續寨裡會安排人手前往招募,若有能人異士願意加入山寨,黑山寨不僅會提供工錢銀兩,包吃住,亦能收養其全家妻兒老小,隻要對方肯入寨,供山寨差遣安排。
因此,需提前寫好登記名冊,供标注姓氏住址使用。
筆墨注記收尾,絮娘書寫完最後一行,标注好句号,滿意地拿起紙張查看,忽然,有大塊陰影擋住了陽光,她微眯起眼眸,望向身前人,有點無語:“幹嘛?”
秋生幫忙擺好道具,又晃晃悠悠回來,他長腿斜靠在桌子旁邊,垂頭,看着桌面的名冊,詢問:“寫完了沒,人員都快入場了。”
絮娘将筆往桌上一擱,站起身,推開身前杵着的大高個兒,罵道:“有完沒完了,别給老娘耽誤事兒。”
她從腰間拿出一串鑰匙,扔到秋生懷裡,利落吩咐:“去,快去山莊看看今天需要壓的镖出貨了沒,譚升那厮最喜歡沒事找事,别又讓他逮着機會找茬子。”
秋生臉上露出痞氣的笑容,調侃:“譚莊主前段時間都被吓尿褲子了,我看他這幾天腿軟得都下不來床,沒精力折騰。”
“盡嘴貧,快去吧,早去早回。”絮娘被他這話逗樂,憋着笑推搡,秋生拿着一串鑰匙,在手裡掂了掂,擡腳走了。
他前腳剛走出寨門,山寨裡就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伴随着哐當——一聲,铙钹清脆撥響,鑼鼓齊鳴,比武大賽正式開始。
擂台上,絮娘穿着一身綠色服飾,秀發裹着紅色頭巾,陽光下,黑亮的發絲透着金黃色,她袖口挽起,立于台前,整個人顯得十分美麗喜慶,隻見她幹練地拿起鑼鼓旁的擊子,用力敲擊鼓面,叉腰道:“各位父老鄉親,今年比武打擂,我們采取點不一樣的賽制!”
“好!”
“棒!”
“洗耳恭聽——”
寬闊的比武擂台下,氣氛熱烈,衆人紛紛叫好,十分捧場,人群中,一文弱書生一展手中扇子,喊道:“善哉善哉!”
周圍人皆望向他,好奇心驅使下,離得老遠的百姓都大眼擠小眼,伸脖子瞅他,人群當中,隻見那文弱書生輕咳一聲,他清清嗓子,随後自信念道:“可惜棟梁材,抛之在幽谷。”
“僅憑武力辨才,确實不妥,相信有不少人跟鄙人一樣,空有一腹才華無處施展,隻因困于這外在身軀,武力不及,而今打榜終于改制。”
他一收扇子,滿臉自信,搖頭晃腦的自薦:“鄙人想進黑風寨許久,武術要求降低甚合意,不錯,相當不錯。”
周圍人聞言,都贊同的交頭接耳,摩拳擦掌,準備上台一展雄風。
絮娘:“……”這厮帶節奏的語氣怎麼聽着那麼耳熟,忽地,她腦内靈光一閃,想起了前段時間造謠黑山寨寨主,強搶良家男子的榜單書,不僅被大量印刷,流傳甚廣,甚至都落到了黑山寨人手中。
她氣性大發,驟然爆起,指着人群中搖頭晃腦的文弱書生,大喊:“來人!給老娘将他拖下去——直接淘汰!”
衆目睽睽下,幾個黑衣人從擂台後閃出,行動矯捷,快速如風,文弱書生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如同小雞仔被老鷹提起。
“幹甚麼!幹甚麼!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弱雞書生使勁兒蹬腳,無效反抗,他手中扇子于掙紮中落地,被黑衣人撿起,往腦門上一插,然後直接拖走。
擂台下衆人目瞪狗呆,還沒待他們反應過來,就見絮娘踱步于台上,中氣十足道:“前段時間,有人造謠我黑風寨,呸!黑山寨。”
台下有人沒忍住,噗噗笑出聲來。
絮娘咳嗽兩聲,她挺直脊背,背手繼續道:“此次打榜,能赢得比武的,不僅可進黑山寨,還能有機會迎娶我們寨主......”
有好事者立即大聲喊:“美娘子,赢了能娶你嗎!俺不喜歡那寨主,就稀罕你!”
“去你娘的!”
台下一陣哄笑。
擂台下,百姓們交頭接耳,隻見一村民呲牙咧嘴,用手擋住嘴巴,叽叽歪歪說叨:“赢了娶那黑山寨寨主,誰樂意啊,俺聽說,這女魔頭長得虎背熊腰,一個人能打幾十個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