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擅殺奉命鎮守東宮的禦林軍,您這是要謀反嗎?”一聲嚴厲的呵斥傳過來,太子頓了頓,他望向長廊方向,隻見禁軍首領韓安權持刀走來,堅毅的眼眸看着他:“殿下,做事請三思。”
“你這個……”
太子終究不敢揮刀砍下,他持刀的手放下來,哐當将彎刀摔在地上,形如癫狂,吼道:“父皇呢!傳旨前往乾清殿,孤要見父皇!”
韓安權一揮手,禦林軍立馬上前,将太子挾持住,二話不說押進東宮。
“韓安權,你大膽——!抗旨不遵,孤要禀告陛下砍了你——”
太子被關回東宮内殿,無一人進出将其求見陛下的旨意傳出去,殿門旁,老太監汗如雨下,正準備跟随着進殿,忽然身後傳來冷冽的聲音:“太子要見陛下的事,公公聽到了嗎?”
老太監腳步踉跄停下,畢恭畢敬的回答:“老奴自不會多嘴,請韓統領放心。”随後見韓安權不再多言,于是趕快踏進東宮大殿,關上了沉重的大門。
朝堂上,衆大臣交頭接耳,靜靜等待龍椅上的老皇帝上朝。
前些時日皇帝多病,已有接近兩月沒有召集大臣上早朝,今日卻突然命群臣觐見,大家紛紛猜測是因為街坊間的傳言,靖王要回城了。
片刻,殿外,傳話的大太監喊道:“靖王求見——”
朝堂頓時沸沸揚揚,侍從掀開簾帳,老皇帝被攙扶着走出來,他咳嗽幾聲,随後坐上龍椅上,硬朗蒼老的眼眸望向殿外,說:“宣。”
“宣——靖王進殿——”
随着太監高聲複述,太和殿内文武百官的視線皆看向殿外,階梯上,皎白的大理石被烈日陽光暴曬,沈如墨一身黑色蟒紋玄衣格外醒目,他踏上台階,在禁軍守衛士兵的簇護下,進入大殿,高聲道:“臣拜見陛下,兒臣奉召從西北歸來,今日方至,請陛下降罪。”
老皇帝高坐龍椅上,威嚴道:“靖王,前些日朕命你去西北考察,反饋如何?”
殿内,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眼神交換。
沈如墨恭敬行禮,說:“陛下,西北近半年匈奴時常來犯,邊境各勢力有蠢蠢欲動之态,臣認為,需往西北增派兵馬,盡快籌謀。”
王淵站出,附議:“靖王骁勇善戰,必最會觀察戰情,依臣看,北方匈奴虎視眈眈,不是善茬,養虎為患,須盡快端除。”
其他大臣紛紛謹言,皆發表自己的看法,表達對西北局勢的擔憂。
老皇帝:“确實,匈奴近日多有異動,依情況,離戰事不遠了,不過當下也難以商讨出什麼,對策須跟形勢而變。”他咳嗽幾聲,明顯已感覺體力不支,便發話道:“靖王,回你的靖王府,好好休整些時日,這段時期先替朕打理國事,行監國之職。”
“這……”
衆大臣一聽這話,紛紛交換眼神,若換做以前,太子黨羽必定會阻止老皇帝任命其他王公貴族行使監國的職責,畢竟,在東宮太子尚且在位的情況下,命王爺行使此項權利,即昭示位同太子,古往今來,監國權外移,皆是東宮地位發生變化的标志。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太子犯下的大錯滿朝文武以及老百姓皆知,其東宮之主的地位都不一定能保住,太子黨羽自然不敢再針對靖王的事有非議,朝堂上暗潮洶湧,文武百官各懷心思,老皇帝心中明了,卻無精力去一一對付,他的身體每況愈下,隻想盡快讓沈如墨在長安城立足,先将監國職位坐穩。
事情再商讨拖延下去,難免生變故,老皇帝咳嗽兩聲,蒼老的手扶住龍椅,正準備宣布退朝,忽然,一道急令從遠處傳來。
“陛下!西北急報——!陛下——”
他眼眸擡起:“宣。”
信使風塵仆仆,臉頰帶着汗漬和泥濘快速跑進殿,單膝跪下,拱手道:“陛下,匈奴可汗突發惡疾去世,呼延一族大皇子即位,滅了東胡,前幾日,呼延耆帶兵侵入互市,屠殺中原人,幸有西北居民奮力抵擋,才暫時抵住匈奴人的攻擊,現常毅将軍已命人關閉互市,匈奴大軍正集結大軍于東胡境内,邊境全線進入緊急戒備狀态!”
“什麼?!”朝堂一片嘩然,大家皆沒料想到,中原内患才剛穩定,邊境竟然這麼快就有大戰之勢。
“沒了西夏鎮北軍的鐵騎,匈奴如此之快就開始嚣張起來。”
“是啊,前些年中原打成一片,卻無一方勢力敢去幹擾西涼趙家的地盤,就是擔憂内外圍攻,異族入關,破中原格局,現如今沒想到,西涼軍才短短消逝數年,匈奴人就快速崛起,果然,養虎為患,終成大禍。”
台下衆官員你一句我一句,終究沒有商量出對策,朝中彌漫着惴惴不安的氛圍,老皇帝未多言,直接宣布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