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有感而發:“從事這行業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規模的蠱蟲!這得培育多少年,才能養出如此龐大的數量?”
他再次化身解說員:“無需人為培育,隻需刨地數千尺,便可挖出此物。它們在上古時代便已成型,隻因懼光,才深藏地底。但對方能準确找到它們的位置,并将它們全部引出,也着實有些能耐。”
“這你都知道?你該不會是顆活化石吧!”玉凝開玩笑道,“話說,你到底在這世上活了多長時間?”
他眼神突然停滞了一下,語氣略顯悲寂:“……久到日新月異,滄海桑田,物變人非……”
玉凝驚歎:“那活得夠久的!這麼漫長的歲月裡,你是怎麼度過的?不會覺得無聊嗎?”
他錯愕,一時語塞。這個問題他從未想過,也從未去細數那段歲月是如何度過的。他隻記得在洞穴裡待了很長時間,等複生逃出洞穴後,才發現世間的模樣已不複從前。他磕上眼簾,柔聲道:“……記不得了……”
玉凝絮絮叨叨:“你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嗎?”
此言一出,他猛然睜開眼簾,眼含怒意:“這一切都拜你所賜!”随後加快步伐,負氣離去。
玉凝深感無辜:“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喂,你别走那麼快!我還沒問完呢!我以後要叫你什麼?總不能一直大神大神地叫吧?你總得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他置氣:“哼,就憑你也想直呼本君的名諱!”
“切,有啥好神氣的!不叫就不叫!你的名諱我還不想知道呢……唉唉,你别落下我!等等我……”
這段小插曲,讓兩人的距離無形中拉近了許多。月光暈染着地面,兩個影子重疊在一起,像是在相互攙扶,又像是在相互依偎,看上去親密無間。
從别墅逃出的小護士直奔住所,焦急地打包行李。她早已預訂了前往外國的機票,認為隻要逃離此地便能隐匿無蹤。慌亂中,她不慎打翻了飾品盒,金銀珠寶散落一地,她立刻蹲下收拾。這些珠寶對她而言至關重要。
半夜,風聲驟起,吹動陽台落地窗的簾子,白簾随風擺動,宛如索命的白绫。小護士記得自己并未開窗,心生疑惑,顫巍巍地起身欲查看。還未靠近陽台,便見白簾後方映出一個黑影,她驚恐地尖叫,癱倒在地,瞪大眼睛盯着黑影。
黑影緩緩走進,低沉地問:“這麼急着走?”
小護士顫抖着回答:“我家出事了,我得回去一趟。”
黑影玩味地笑:“那老頭死了,你知道嗎?”
小護士臉色慘白:“死了嗎?我不知道。我這段時間都在外面替他做事。他是被人殺死的嗎?”
黑影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被母體蠱鑽破腹部而死,但母體蠱被一刀斬首,想來他死前,身旁還有其他人在。你們最近遇到别的蠱師了嗎?”
小護士答道:“遇到了一個年輕女孩,你的線蟲母體蠱就是被她的飛蛾蠱殺死的。大巴車的監控拍到了她的樣子,我可以給你看。”說着,她掏出手機翻找錄像并截圖給對方。
對方剛接過手機,頁面就被切換成來電提醒,顯示網約司機已到樓下。小護士解釋:“車到了,我得走了。”
對方爽快地放她走。小護士拖着行李箱匆匆離開,連地上的珠寶都不顧了。進入電梯後,她狂按關門鍵,擔心對方會尾随跟上。直到電梯門被完全關上的時候,她才松了一口氣,随後凝視着顯示屏上的數字在逐層抵減,她暗自慶幸即将擺脫束縛,絲毫未察覺到上方正盤踞着一團黑霧。
“叮”的一聲響,電梯門緩緩打開,卻不見有人走出,隻聽見男子的聲音,說道:“遊戲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