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爾法城堡的夜裡,修道院來的騎士和兩位修士都得到了客人的禮遇,與主人巴爾法伯爵共進晚餐。
至于威爾士的私人侍從,傑克隻能和威爾士的馬睡在一起,等晚宴結束後去撿些殘羹果腹。
傑克現在有錢,不願意再為了食物糟蹋自己的尊嚴,就偷偷溜進了城堡裡的酒館中。
這裡的酒館比起科尼西亞的酒館富裕很很多,挂了好幾盞油燈,烤爐旁堆着焦黃的肉。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坦露着胸脯的歌女,在出手闊綽的貴族身邊一起歡聲笑語,而普通的市民都很沉默。似乎他們拿出的錢隻夠買杯酒,不能額外享受那歡愉的氛圍。
傑克詩人長袍和鬥篷的穿搭算是個旅人,身份和市民差不多,所以随便找了個市民的桌子坐下。
傑克抛給酒館的侍者一枚銀币,就抓起桌上的烤肉大口吃了起來。
傑克周圍的幾個人認出傑克是随修道院騎士一起來的,就小聲打聽此行的目的。
如果伯爵夫人真的是要去光明之城,巴爾法伯爵肯定會派忠于自己的騎士護送,而不是修道院騎士,甚至教會騎士。
傑克也不知道其中的緣由,傑克餓壞了,一心吃飯。
傑克也不敢多說什麼,傑克四處遊吟,深知話多的人命不長。萬一說點什麼被人聽錯,傳到領主的耳朵裡可就麻煩了。
可即使傑克什麼都沒說,卻總有長舌之人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發表着自己的猜想,以傑克的反應來判斷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他們私底下稱呼巴爾法伯爵為巴特,議論着巴特的事情。
有人說是伯爵夫人沒有生育能力,巴特要終止聯姻。有人猜測是巴特撞見了薇絲莉娅和他的手下有不潔之染,所以向教會起訴。
人們大多比較認同薇絲莉娅不潔的說法,因為前不久巴爾法城堡出現過混亂,有很多侍衛和官員都被關進了城牆上的囚籠。
直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貴族實在聽不下去這些荒誕的言論,就端着酒杯過來,也加入了荒誕的讨論。
老貴族講述起巴特以前的事情,巴爾法家族爵位繼承人哈爾克病死,讓巴爾法家族陷入了繼承權的内鬥。
巴特那時候沒有能幫助他的親戚,隻能依靠聯姻的手段獲得力量。他離婚與富有的南方貴族馬格羅家族聯姻,娶了薇絲莉娅。
巴特得到了強大的金錢支持,但這次聯姻卻成了巴特這一輩子的陰影。
據說看似幼小的薇絲莉娅手段非常毒辣,冒犯過她的人永遠都活不過第二天。
她來到城堡後很快就毒殺了其他的競争者,讓巴特得到了附庸的支持。
此後巴特一直都對薇絲莉娅言聽計從,直到前不久,巴特突然以血腥手腕除掉了馬格羅家族的附庸,重新控制了巴爾法家族。
老貴族猜這次修道院騎士帶來的羊皮卷應該是教會的命令,他覺得巴特的變化是教會在背後支持,不然巴特很難擺脫薇絲莉娅的掌控。
老貴族的話讓一幫醉漢很難接受,畢竟在平民的眼中,教會是光明神在凡間的代言人。教會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和絕對公允的立場,隻會直接懲戒或者獎賞,不屑于以世俗的方式摻手世俗權力的鬥争。
荒誕的争論還在繼續,隻喝了一杯酒的傑克覺得在領主的城堡讨論領主的秘密有些失禮,就擠出了人群。
讓傑克沒想到的是,自己才剛擠出人群,一群衛兵就突然沖進了酒館,将那些擠在一起的長舌者全部抓走了。
第二天的早上,傑克早早就幫威爾士的馬套上馬的盔甲,幫威爾士穿戴好盔甲,等待随時出發。
城堡的仆人在主堡前的廣場上幫薇絲莉娅收拾行李,看樣子她這次是不打算再回來。
薇絲莉娅很富有,她在侍女的摻扶下登上了一輛豪華的馬車。
這輛馬車和一般貴族方正厚重的馬車不同,看似像個茶壺一樣。優雅的花枝結構看起來很輕巧,車廂還鑲嵌着昂貴的玻璃窗,坐在馬車裡可以把周圍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還有馬車裡鮮紅的天鵝絨窗簾也價值不菲,在這個昏暗的世界中顯得格外驚豔。
除了昂貴的馬車本身,光是拉車的馬就有四匹,還都是高大勻稱的雪白戰馬,每一匹都價值不菲。
薇絲莉娅也有四位騎士随從,四位騎士都穿着相同的鎏金花紋盔甲,騎着高大的戰馬。
薇絲莉娅身邊的東西随便拿出一樣都足矣抵得上鄉下貴族的全部身家,看的出來馬格羅家族的富有并非謠言。
像傑克這樣的小人物,根本就不明白他們擁有一切為什麼還鬧的悶悶不樂。傑克能做的就是安安靜靜坐在馬車上不要出聲,不要亂看,等待出發。以免惹到人,像昨晚酒館那個老貴族一樣,被關在城牆外的囚籠中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