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傑克擠進混亂的人群,發現那兩個随時跟随薇絲莉娅的修女被吊在了簡易的刑架上。
修女潔白的内衣上滿是鞭刑的血痕,在細雨中慢慢滲透全身。
薇絲莉娅揮舞着長鞭懲罰着不潔的修女,将她們沿途記下的筆記都扔進了一旁的火堆之中。
傑克低下頭無助的為她們祈禱,祈求光明神從女巫手中将她們解救。
雖然傑克控制住了自己,沒有闖下大麻煩。但看這樣子,薇絲莉娅還是抓住了她們的把柄。
下午天就晴了,傑克看到薇絲莉娅派她的騎士和衛兵護送手下官員原路返回。應該是去和巴爾法伯爵談判,撤銷指控。
人少了很多的車隊繼續行進,雨後的雲霧在風景優美的山間靜怡的流淌,紅色的樹葉被寒風吹落到處飛舞,安撫着人們之前遭受的恐懼。
林鹿和野兔時不時就從身邊一閃而過,野鳥吵雜的叫聲始終追随着車隊。
可能是因為薇絲莉娅的緣故,隊伍往後就沒再遇見可怕的事情。日漸消耗的補給馬車也變輕了,甚至能容忍心身疲憊的傑克躺在裡面偷懶。
在進入博格山脈第七天的時候,傑克終于在山的縫隙間看到了無盡的平原丘陵和一座遙遠的城市。
傑克能模糊看見那些遙遠城市中尖頂的建築,那些白色的房子,灰色的高大城牆,黃色的屋頂,在陽光的照耀下明亮而耀眼。
霍夫告訴傑克那就是光明之城,天國的啟示錄某個章節就有站在博格山脈眺望光明之城的話語,用來形容天國俯視人間的感覺。
強烈的震撼讓傑克也仿佛感覺的到神靈的存在,光明之神仿佛就在自己的頭頂同自己一起眺望着光明之城。
傑克和騎士們一起停下來祈禱,傑克的内心有着數不盡的罪責和委屈。
傑克向光明之神忏悔自己的罪孽,以前的放蕩早已算不了什麼,如今成為黑女巫的爪牙,傑克真不知道怎樣祈求才能的到寬恕。
傑克也想傾訴,為什麼自己的命運會如此坎坷。八歲的時候就被打的半死,左腿成了殘疾,從此永遠都在被人欺辱。
為了逃避而流浪,愛上了最不該愛上的人,又誤入黑巫師的手中,被深淵的毒酒折磨。
光明之神為什麼一刻都不願庇佑自己,或是自己的罪孽與生俱來就比别人深重,以至于讓神抛棄了自己。
霍夫焦急的呼喊傑克,“快點,夥計,等到了營地有的是時間祈禱,大家都已經走了。”
聽到霍夫的呼喚,跪地祈禱的傑克連忙擦掉眼淚,狼狽的起身追上隊伍。
這次霍夫為了等傑克,馬車又走在了隊伍的最後面。
看到遠離衆人,霍夫突然小聲對傑克說道;“我的朋友,眼看着就要到光明之城了,有件事情我覺得一定要告訴你,但你一定要保密。”
傑克被霍夫的神秘語氣搞的有些不知所措,隻好湊近他認真聆聽。
霍夫說道:“那天在修道院中,我幫馬修烘幹毯子的時候無意看到了巴爾法伯爵要遞給教會的信。
他們将威爾士遇刺的事情都歸罪于騎士侍從,也就是你。
他們指責你跑去村莊找女人才引起了紛争,發生了不幸的事。
隻有這樣,才既不會顯得巴爾法伯爵的領地混亂,也不會讓教會知道威爾士的信仰在巴爾法的領地開始動搖,畢竟威爾士是教會騎士團的成員,關乎教會的顔面。”
傑克被霍夫的話震驚了,傑克剛向神傾訴完自己命運的坎坷,結果馬上就碰上了麻煩事。
趕車的傑爾也轉過頭來小聲強調,“相信他,相比于貴族和教會的尊嚴,我們這樣的小人物算不了什麼。
這一路來你幫我們幹了不少活,也聊了這輩子所有的話題。我們認識的人不多,能說的上話的更少,我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隻好點頭的傑克一時無語,但非常感謝兩位朋友。
走出博格山脈的時候,路上的村莊就多了起來,騎士的侍從們都開始悄悄購買便宜的食物,能節省一筆稅收。
車隊一路來到沿途領主的城堡,城堡的主人雷蒙熱情的招待遠方的美麗伯爵夫人。
雷蒙的領地屬于絲格曼王國,國王路易會保證封臣的領地不受其他領主占有,所以雷蒙的城堡相比于北方的領主就簡單了很多。
抵禦盜匪和暴亂的城牆裡隻有領主與官員衛兵居住的主堡和倉庫,他的領民都在不遠處的集市上生活。
肥胖的中年子爵雷蒙一路上都和年輕美麗的薇絲莉娅眉來眼去,微風吹着他稀疏的淡黃色卷發。
當努力擺出風度的雷蒙聽說薇絲莉娅想休息幾天的時候,差點笑的将自己身上的肥肉抖落在地上。
雷蒙子爵非常富有,因為他的領地剛好就在博格山脈為數不多的一個出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