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傑克倉惶推開身邊的女人,留下幾枚銅币就連忙趕回修道院喂馬。
傑克昨夜認識了城堡的女仆吉娜,承諾要帶她逃離這裡,去南方沿海的富裕城市生活。所以他們在城堡隐秘的倉庫裡折騰了一個晚上。
裝睡的吉娜沒有阻攔逃跑的詩人,招待主人的客人本就是她的職責。
其實詩人沒有資格被招待,隻不過相比于那些闆着臉磨磨蹭蹭的吝啬商人,吉娜更喜歡傑克這樣荒誕的詩人。就像饑餓了許多年一樣,至少能取悅她早已麻木的心。
在修道院裡,握着盾牌和劍相互磨砺武技的騎士見到一夜未歸的傑克,都埋怨着傑克的荒誕。
好在傑克不是正式的騎士侍從或者學徒,不然修道院嚴厲的責罰就會落在傑克身上。
傑克幫威爾士喂完馬,就準備向威爾士告别,準備獨自去光明之城。
就在傑克尋找威爾士的時候,正好碰見雷蒙的文官老韋恩來到修道院,通知今天下午要舉辦隆重的騎士比武。
騎士比武是騎士除了領主和教會賞賜以外,唯一能獲得巨額财富的機會。這種财富有可能是領地,也有可能是領主的女兒,或是優良的戰馬和盔甲。
總之沒有騎士能拒絕騎士比武的邀請,尤其是越年輕的騎士越難以拒絕。
當詢問老韋恩這次比武的賞賜是一小塊封地後,修道院的騎士都久久無法言語。
騎士有很多種,貴族騎士有家族的奉金,或是自己的封地。隻要奉金或封地的收益足夠好,他就不用擔心任何事情,可以享受富裕悠閑的貴族生活。
至于其他的騎士,則需要依附教會或是有條件的修道院。
像威爾士這樣虔誠的騎士,将自己的一切都捐贈給了教會,能加入教會騎士團,享有教會托管的領地。
而像奧羅金和巴洛他們則差很多,如果抛開所謂的信仰,他們既沒有依附的領主,也得不到教會的重視,甚至于連戰馬或者盔甲都是借修道院的。
若沒有修道院收留他們,他們就隻能去當傭兵參與戰争獲得報酬。
面對騎士比武的邀請,除了威爾士因為有傷猶豫了片刻後拒絕,修道院的三位騎士都一口答應了下來。
傑克原本想與威爾士道别離開,但聽到騎士比武的事情立刻就走不動了。作為一個瘸子,傑克對于騎士比武的熱情遠遠超過健康人。
傑克渴望那充滿力量的沖刺和碰撞,甚至是站在遠處觀看都能感覺的到沸騰的熱血直沖靈魂。
傑克在修道院陰暗的地窖裡,打開自己的金币袋子,小心查看着自己的金币。
原本維多利亞給自己的金币不知道有多少,給了家人和安娜以及花銷後,原本還剩十二枚金币。加上那天夜裡在薇絲莉娅的馬車裡摸到的七枚金币,如今傑克的金币袋子依舊鼓鼓的讓傑克開心。
傑克将金币都裝進袋子,将剩下的零錢裝進口袋裡備用。
傑克不僅是個詩人,還是個精明的商人,不然的話傑克早就餓死了。
傑克想在騎士比武上賺取一些賠率,以前都是在窮人的銅币中賺取十幾個銅币,如今有了本錢,傑克想試着搞點大生意。
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跑來觀看騎士比武的人們都聚集到了雷蒙城堡外的坡地上,等待讓人熱血沸騰的比武。
因為是臨時舉行,所以相比正式的比武來說人并不多。
城堡的傭人們連夜在城堡外平整的空地上圍起比武的場地,搭建起堅固看台,豎立起挂着貴族徽章旗幟的旗杆,準備好一切。
當城堡的瞭望塔上衛兵吹起了小木管喇叭,這時湊齊全身盔甲的騎士就陸續從城堡或是城鎮中陸續出來。
參加比武的騎士們都卸下了繪有家族族徽的罩袍,坦露着冰冷的盔甲。
至于他們高貴的族徽,則是被披在了身後的馬背上。這樣不僅不影響騎士的速度,也不會弄破族徽,而且馬兒一跑起來會顯得更加威武壯觀。
貴族的騎士在頭盔頂上還有彰顯自己地位的羽毛作為裝飾,都是輕柔的天鵝絨羽,看起來高貴優雅。
人們等待了很久,衣着華貴的貴族們才來到場地。
這次騎士比武的舉辦者雷蒙子爵和他重要的客人站在看台上,他的文官老韋恩在一旁主持這場比武。
消瘦的韋恩打開手中的羊皮卷,首先虔誠的贊美創世的光明之神灑下的陽光和雨露,然後贊頌守護絲格曼王國的殉道者大教堂主教約瑟夫大人。
接下來就是贊頌絲格曼王國的曆史,還有現任的國王路易六世,以及來自神國的王後阿爾忒彌斯。
還有公爵和伯爵大人,還有王子公主和議會的官員……。
老韋恩無力的話語似乎永遠都不會休止,講到原本熱血沸騰的人們逐漸安靜了下來。甚至人們都開始陸續打哈欠,就連樹上的麻雀也停止了和老韋恩的争吵。
強忍着睡意的雷蒙大人努力用手捂着哈欠連天的大嘴,眼看着老韋恩将手中的羊皮卷讀到了頭。結果卻發現老韋恩又将羊皮卷翻到了背面,輕輕咳嗽了兩聲又開始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