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個有什麼用?這兩的關系不就是即将完婚的夫妻嗎?這不是他們在剛進副本沒多久就得知的信息嗎?
病秧子問這個,是不是現在除了身體爛,腦子也壞了?
“……”
塞蕾娜扯了下嘴角,笑得有些意味深長:“該把玫瑰給我了,親愛的溫迎。”
塞蕾娜避開了這個問題。
丁雄詫異地擡了擡眉。
但溫迎卻像是得到了答案一樣,微微俯身,優雅的将白玫瑰往前一遞,笑意溫和又禮貌。
“當然,在下是遵守承諾的人。”
塞蕾娜整隻右手抓向白玫瑰。
就在她即将觸碰到白玫瑰的那一刻——頭上的白紗被扯下,腹部猛然一痛。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仍舊笑吟吟地舉着白玫瑰的女孩,白嫩的肌膚開始變得灰敗,柔順的發絲開始變得枯黃。
溫迎手腕一翻,握着刀柄的手由下向上在塞蕾娜的身上劃出一條巨大的口子,腹腔内是卷曲的花莖和攀附在腹壁上的紅玫瑰。
“勞煩,放把火。”
丁雄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話是對他說得。
摸了半天,他才從褲子口袋裡摸出煤油打火機。火輪摩擦了幾次終于燃起火來,丁雄将它扔向緩緩倒下的塞蕾娜。
火噌的一下燒起,空氣都灼熱起來。
火光在溫迎無悲無喜的眸中跳動,漸漸地,她的頰上也暈了層淺紅。
兩人看着塞蕾娜的身體在大火中被焚燒殆盡。
“……病秧子,你把新娘殺了,你瘋了?”
“嗯?”溫迎慢條斯理的将刀片從那把雕花繁複的黑金刀柄上拆下,抽出張手帕細細将刀片擦拭幹淨。
火星在她的腳邊明明滅滅。
“方才死得隻是木偶而已。”
丁雄腦海中的筋一緊。
他現在不是和病秧子一起行動的嗎?她從哪看出來這是個木偶的?
大約是知道丁雄有些難以理解她的話,溫迎将刀片收好,指尖摩挲着袖間的鑰匙,溫聲解釋着。
“在遇見你之前在下去拜訪過塞蕾娜,那時她的房中傳出了兩道相似的聲音——就像留聲機在同步播放兩張唱片。”
“就這?”這可不足以支撐木偶的判斷。
“你沒有注意到塞蕾娜方才有些奇怪的反應嗎?”
“……我看到了。”
塞蕾娜那時候卡了一下,像是在重啟程序一樣。如果将這點作為依據,勉強說得過去。
“在下猜測,她是因為嗅到了你身上玫瑰酒露的味道,才會突然停下的。”
丁雄面色一黑,想起之前夜探伊桑房間時,因為喝下了玫瑰酒露而險些被伊桑抓到。
“另外……玩家第一次見到塞蕾娜時,她是赤足的。”
溫迎垂眸思索了片刻。
她那時便覺得塞蕾娜的身上有種淡淡的違和感,如果那時見到的塞蕾娜便是木偶,那麼就說得通了。
赤足也是有意而為,為了契合伊桑世界中新娘房間裡的景象,從而給玩家造成那便是真正的塞蕾娜的錯覺。
“還有侍童,異化後便是玫瑰做得人偶。”
丁雄沉默了片刻,大概是在接受和理清這些信息,而後又蹙起眉頭。
“你接下來打算去哪裡?這個垃圾隊友綁定什麼時候會結束?”
溫迎腳步一頓。
視線挪到跳動的鮮紅數字上。
【賒賬剩餘時間:00:47:06】
【賒賬剩餘時間:00:47:05】
……
差點把這個東西忘了。
系統當時沒有向她說明賒賬時間結束後仍舊沒有還款的話,會受到什麼懲罰。
有點好奇呢……
溫迎在面闆上的隊友那欄點了兩下,丁雄随即收到了綁定解除的通知。
他松了口氣。
誰都不會喜歡自己的命和别人綁定在一起的,尤其是對方還是個HP低到離譜的病秧子!
這次被她算計到了算他倒黴!
這種事絕對不會再出現第二次!
丁雄嗤了聲,很快就消失在了溫迎的視線裡。
——
“齊明!接着!”陳倩将防禦類型的道具抛向半空,在他接住的瞬間立刻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身後侍者的尖銳的笑聲在走廊裡回蕩,标準地露出在外的八顆牙齒像鋒利的棱石。
“……該死!”陳倩在走廊盡頭停下。
沒有路了。
初升的太陽散着淺薄的金光,透過玻璃虛弱地照射到走廊裡。
陳倩後撤兩步助跑,雙腳重重踹向玻璃,在侍者撲來的瞬間從五樓一躍而下。
失重感持續了瞬息,她的指尖死死地摳住窗沿。
侍者見到嘴的獵物飛了,不甘地沖到窗邊。
陳倩挂在窗邊的手用力,将自己整個人都撐了起來,借勢蕩起,在侍者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将早就準備好的玫瑰酒露直接灌入了他的口中!
侍者驚恐地後退,顧不得眼前的獵物又重新跳回到走廊之中,拼命地摳着自己的嗓子試圖把玫瑰酒露吐出來。
陳倩突然覺得毛骨悚然。
熟悉的男聲在走廊另一端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