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希爾曼的聲音像冰刀刮過玻璃,被戰火淬煉的臉龐冷漠而陰郁,看起來是那種不高興了就會砍個人玩玩的變态。
大叔慌忙埋下頭,花白的鬓角沁出細密汗珠。
丹妮莉絲和羌芙對視一眼,兩個人都露出“這很難評”的表情。
"走了。"希爾曼忽然起身,軍外套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罩在丹妮莉絲頭頂。
帶着體溫的衣料裹挾着冷冽的白蘭地氣息撲面而來,"...有風。"
丹妮莉絲眼前一黑,瞬間被白蘭地氣息包裹。
“我不冷呀。”
她扯下蒙在腦袋上的外套,一身雪紡裙單薄的仿佛融化在雪地裡,臉頰都凍紅了也毫無知覺。
她朝羌芙揚揚下巴:“你要穿嗎?”
“不不…”羌芙連忙擺擺手,“這種好事還是留給你吧。”
也不知道這個身嬌體弱的Omega怎麼做到比Alpha還能抗凍的。
羌芙歸結于:偶像的自我修養。
壁爐剛跳動起活潑的橙紅火焰,羌芙便一個箭步竄到橡木櫃台後,手指飛快地敲擊着神經交互界面,好像突然對暴漲的Omega特供可可慕斯蛋糕訂單産生了莫大興趣。
她躲在櫃台後向餐桌飄來視線。
眼睜睜看着丹妮莉絲把三明治裡的酸黃瓜全挑進希爾曼的骨瓷盤裡,軍官面無表情地把腌黃瓜擺成精确的等邊三角形。
丹妮莉絲低着頭切着三明治,伴随着手上的動作,餐刀與瓷骨盤輕碰撞發出細碎聲音。
“我朋友又被你吓到啦。”
希爾曼緩緩擡眼,灰藍色眼眸如冰封湖面,倒映着丹妮莉絲低垂金色發梢。
餐刀擱在餐盤上,銀器碰撞出冰冷脆響。
"您的...朋友?"
随着他的吐字,霧蒙蒙寒氣刺破空氣。
他唇角微揚,笑容卻未達眼底,像一把裹着天鵝絨的匕首,"什麼時候起,奧珀林家的大小姐竟與戰敗星球的流民如此熟稔了?"
壁焰感染空氣,櫃台旁的智能溫控系統發出嗡鳴,忠誠地将室溫上調了2度,卻驅不走空氣中凝結的寒意。
丹妮莉絲抿了一下唇,終于舍得擡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仿佛撞進一片冰原,藍得透徹,又帶着某種犬科動物特有的無辜。
又來了又來了,這種哈士奇一樣的眼神。
希爾曼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跳了跳,“元老院應該立法。”
他面無表情地劃開面包體,銀刀在瓷盤裡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禁止所有未經許可的哈士奇式凝視。”
"哈士奇?"丹妮莉絲皺起鼻子,"你罵我?"
"顯而易見。"希爾曼頭也不擡,繼續切着面包。
"那下次别穿這身吓人的軍裝了。"她撇撇嘴,用下巴指了指他筆挺的制服。
希爾曼往後一靠:“軍裝會省很多麻煩,”慢條斯理抱臂,“您應該知道最近局勢如何。”
“最近怎麼突然查得這麼嚴?”丹妮莉絲捧着臉傻盯着他,食指有一搭沒一搭輕點着臉頰,“是要出什麼大事嗎?”
希爾曼像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學着她的動作支着下巴。
動作觸及到下巴的擦傷傳來疼痛感,他卻嘴角微揚:"七皇女要來亞特蘭了。"
他盯着她瞬間僵硬的表情:"怎麼,星網熱搜都沒刷到?"
"拉斐爾啊..."丹妮莉絲不自覺地摸了摸耳垂,珍珠在她指間輕輕轉動。
希爾曼的目光在那枚鉑金珍珠上停留了一瞬,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丹妮莉絲有點焦慮。
那個心機O該不會特意來找我麻煩吧...
她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突然喜笑顔開,雙手合十湊近希爾曼:"你千萬不能丢下我哦~"
尾音拉長,湛藍色的眼眸裡全是細碎的光芒。
她帶着甜香的氣息侵入安全距離,希爾曼下眼睑微微抽動,垂落的睫毛在顴骨投下栅欄般的陰影。
随即慢吞吞向後靠進椅背,筆挺的軍裝被壓出幾道慌亂的褶皺,語調卻仍然讓人牙癢癢的。
"...不惹事的話,"他喉結不明顯地滾動了一下,"勉強考慮。"
“答應我呗,”丹妮莉絲得寸進尺地探過身子,伸長手輕輕拍在椅子桌面那頭,提醒對方理理自己。
金發垂落沾上了餐盤裡的面包屑,她歪着頭,用那種讓Alpha頭皮發麻的語調哼哼唧唧:“那個心機O萬一要滅口我怎麼辦呀~”
“您想的太多了…”希爾曼的視線落在她發梢的面包屑上,眉頭微蹙,将紙巾盒推到她面前。
"三歲小孩都不會吃得到處都是。"
"嗯?"丹妮莉絲眨着眼睛,整個人已經蹭到希爾曼那邊的座位上,幾乎要貼到他軍裝肩章上。
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想讓他看看自己的臉。
指尖無意識地蹭過他的繃帶,納米布料的涼意讓她微微一縮,但很快又固執地拽住他的袖口,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我臉上沾東西了?"她仰着臉,睫毛在晨光下鍍了一層淺金,藍眼睛睜得圓圓的。
他擡手抵住她的額頭,掌心貼着她光潔的肌膚,力道不輕不重地往後一推,像是在推開什麼危險品,卻又沒真的用力。
另一隻手卻已經抽了張紙巾,修長的手指捏着紙角,帶着幾分不耐。
他冷着臉将她發梢沾着的面包屑一點點擦幹淨。
"笨死了。"
他聲音低的幾乎讓人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