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人夜總會。
寂靜的大廳随着門被反複推開而傳來一絲動靜,望着這個今天已經來會所多次的警官,程莉頗為無奈:“所有的酒保都在這裡,警官你要是打算問話的話,現在可以開始了。”
目光掃視在場每個人,審視片刻,韓骁上前一步勾起唇角道:“突然把你們叫來真是抱歉,隻是……剛才我們發現了一些線索,所以不得不來找你們核實。”
“還希望大家能認真配合,仔細回答我稍後提出的問題。”
“我……我們一定會好好配合的。”
“沒……沒錯,”其中一個酒保跟着附和:“警官你要問什麼就問吧。”
“不錯,這個思想覺悟很高,”韓骁挑了挑眉:“那我們就直奔主題,今天下午我們得知死者生前曾佩戴過她人胸牌,根據會所裡的人表示,在這裡,隻有酒保才有機會關注每個人每天佩戴怎樣的胸牌,所以叫你們來是想問有誰看到死者生前佩戴胸牌的最後一幕,以及當時的具體時間和目擊者。”
話音剛落,全場鴉雀無聲,還是程莉最先反應過來,轉頭看向幾人,疲憊道:“聽到警官的話了吧,你們幾個認真回想回想,如果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一定要告訴警官。”
聞言,幾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不知過了多久,還是其中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酒保弱弱道:“我……我沒記錯的話好……好像是有一回。”
刷地一下,在場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這個站在最邊兒上的瘦小酒保。視線交彙,被突然這麼多人盯着,尤其對方還是警官時,酒保不禁縮了縮脖子,在韓骁的眼神示意下,繼續道:“應……應該是四月底……當時我記得小雪姐戴的是小甯姐……對,就是小甯姐的胸牌。”
“你确定沒有看錯。”
“沒有,”酒保搖搖頭,笃定道:“當時小雪姐叮囑過我,說凡是她點的酒,都專門讓我負責,這樣我就可以掙個提成,寄錢給家裡。”
“所以我很确定我當時沒看錯。”
冷清的大廳此時隻有門外傳來的轟鳴聲和談話聲,四目相對,就在韓骁思索着要說點兒什麼來緩和一下這突如其來的沉悶,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吳深突然開口:“那晚來的人長什麼樣子,你還有沒有印象。”
“長什麼樣子……”酒保不好意思道:“我有些記不太清了,包廂裡很暗,我就記得那晚好像……是有很多人……”
‘嗡’地一聲,手機傳來訊息,韓骁簡單掃了一眼,繼而擡頭朝對面的程莉問道:“……方便我們看監控嗎?”
“……”知道他們一時半會兒走不了,程莉最終點頭道:“好吧,你們跟我來。”
走廊燈光亮如白晝,幾人一前一後地來到寫有監控室字眼的房間,伴随門被推開,發出‘吱呀’一聲,裡面光亮一片。刺眼燈光讓人不适地閉了閉眼,緊接着腳步聲在韓骁耳畔陡然響起,下一瞬,隻見吳深徑直走上前,站在閃爍光亮的屏幕前,利落地調出三月份的監控。
監控室内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靜靜盯着光亮屏幕,看着加快倍速的視頻,一直到四月二十日那晚才出來年輕酒保所說的那一幕,瞬間,韓骁吳深不約而同地盯緊視頻裡死者的一舉一動。
呼吸不由自主地放低,随着時間推移,在看到一閃而過的畫面時,吳深神色冷靜地按下暫停鍵,轉頭向一旁的酒保問道:“這個人是誰。”
聞言,方才那位酒保躊躇上前,在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才看清那個模糊不清的面孔:“這個……好像是安然姐。”
掃了一眼腕上手表,時間已經來到8點,還不算太晚,于是韓骁轉頭再次望向程莉,莞爾道:“現在方便叫她過來嗎?”
已經預感到今天不會輕易度過,程莉二話沒說地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十幾分鐘後,安然不滿地來到監控室,一進來便控訴道:“警官,這麼晚還讓人過來,還叫不叫人家睡覺啊。”
“……抱歉。”
“抱歉有什麼用,還不是要——”聲音戛然而止,匆忙擡起的目光在掃過另一位沉默的警官時,安然隻覺心中怒火頓時煙消雲散。
與眼前這位看起來輕浮、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警官的人不同,這一位警官看起來格外靠譜,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除此之外,還會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