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睢沒理他,先蹲下觀察陳令藻的狀态,瞥過那件衣服,揪起來,扔到一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蓋到陳令藻身上。
谷易柏瞳孔一縮,下颌繃緊,自然撿起外套,搭在小臂上,起身,從容一笑:“是越學弟啊。好久不見。聽說,你不是請假回家了嗎,今天就回來了?”
越睢因為恐同,所以對這類人的行為習慣很熟悉,幾乎達到“過敏”的靈敏性,瞬時便能辨認出對面的人是否是gay。
加上他來時找人打聽到的東西,他現在很确定,這個學長,就是gay。
并且對陳令藻有那種惡心的心思。
越睢嘔得要死,隻恨自己不早發現,讓陳令藻接受這種老鼠般的窺探。
越睢沒說話,施施然抽出一張濕巾,把自己一根根手指擦仔細了,把陳令藻的手也一起擦了。
直到谷易柏笑僵,他才把濕巾往垃圾桶一扔,再陳令藻身旁蹲下來,“不勞學長費心。學長知道的還是少了,我家裡事不多。”
“忙完就趕回來了。”
谷易柏:“……這樣。”
“是啊。畢竟我隻是個學生,不像學長,已經工作了,重心還是應該在事業上啊。”越睢似笑非笑,半似好奇半似擔憂,“學長,王老師說,明天要補考,今天學長還能出來玩得盡興,看來是十拿九穩了?”
越睢煩得要死。他不能讓陳令藻跟這種人渣扯上任何關系,還得兜着圈說話。
包廂内無人再繼續唱歌,彩燈五光十色地旋轉,喧鬧的bgm以樂景襯樂情。
谷易柏:“學弟才是人中龍鳳,王老師随口一說都能記得那麼清楚。”
越睢語氣敷衍:“哪裡哪裡,還是要向學長學習——職場情場兩得意?”
谷易柏面色冷下,陰沉盯着越睢。
越睢渾不放在心上,輕手想抽出陳令藻抱在懷裡的易拉罐,陳令藻下意識抱緊,一下子醒了。
“……什麼、得意?”他聽見了最後一句話。
包廂内目光齊刷刷移開,無人說話。
越睢笑笑:“我說你得意。喝了多少,抱着就睡着了?”
“噢。”
越睢給他披上外套:“走吧?”
陳令藻點點頭,暈懵懵地站起來,被越睢牽着走,剛要踏出門口,想起來給越睢留的雞尾酒,搖搖手。
越睢回頭,陳令藻指指桌上的易拉罐:“我給你留的。葡萄味的。好喝。”
越睢眉眼舒展,松開陳令藻,緊緊他的外套,讓他在這等等,大踏步走到谷易柏面前,得意得像早晨成功把一村人都叫起來的大公雞,“學長,借過?”
谷易柏沉默側身。
越睢拿上易拉罐就返回,開開心心抓住陳令藻的手,想起一件事,轉頭跟所有人說:“包廂這邊我續到了打烊,想着大家光喝酒喝奶茶也不頂餓,還給大家點了點兒夜宵。大家玩到什麼時間都可以,玩得盡興~”
谷易柏瞪他。其餘人說謝謝、破費了之類的。
“沒事的。”越睢笑眯眯,“那我就先帶陳令藻走了。大家晚上回去也要注意安全。”
說罷,關上包廂門。
*
越睢想過,這種事不必要再跟陳令藻說,他直接解決掉就好了。
說出來平白讓陳令藻惡心。
不過還是要提高陳令藻鑒别gay的能力比較好。
越睢摟着陳令藻,叫了輛車,但陳令藻死活不上,說惡心,越睢給了小費後就牽着陳令藻在街上走。
陳令藻走得歪歪扭扭,不忘好好護着從越睢手裡搶來的酒精飲料。
越睢笑,問陳令藻,這不是給他的嗎,怎麼還自己抱着。
“給越睢的。不是給你的。”
陳令藻剛在電梯裡就被越睢糊弄着穿上了越睢的外套,但對他來說太大了,在越睢身上穿着剛剛好,陳令藻穿着把他自己的屁股都能蓋住。
越睢更樂了,問他那他是誰。
陳令藻瞅了他一會兒,悠悠道,“不知道。不像好人。”
越睢氣笑了,一步兩步,把陳令藻逼到樹上,輕輕掐住他的臉,佯怒:“我不像好人?那你還跟我走?”
“我要把你賣去緬北噶你腰子。”
陳令藻不得已仰頭,用黑幽幽的眸子看他一會兒,突然笑開,認出了對方,“越睢!”
聲音止不住地雀躍。
越睢憋了會兒氣,沒憋住,也跟着他笑。
陳令藻獻寶似的把酒精飲料推到越睢面前。
越睢不懂裝懂:“這是什麼?”
“飲料!給你留的!”
越睢矜持地,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皺眉。
一口塑料味。兩口還是塑料味。
但是塑料味是這麼甜的嗎?
越睢不清楚,他化學不好。
所以越睢說好喝。
陳令藻又問他,酒精飲料是什麼味的。
越睢:“桃子?”
陳令藻說不是。
越睢:“?”
他看看易拉罐外殼,一個大大的、粉嫩嫩、水靈靈的ai桃子映入眼簾。生怕顧客不知道它裝了什麼味的液體。
“你倒了别的味進去?”越睢皺眉,又喝了口,“不是啊,這是桃子味兒的啊。”
陳令藻埋在他肩膀上,一抖一抖的,手幾乎要拿不住易拉罐。
“你笑——”越睢一頓,佯怒,“這就是桃子味的,你戲弄我!”
陳令藻終于笑出聲來。
笑了好一會兒,他還是堅持:“是葡萄味的。”
“桃子。”
“你看這根吸管,什麼顔色?”
“……綠色?”
“Bingo~”陳令藻打了個不響的響指,“綠色是葡萄味的顔色。你用吸管喝了葡萄味的顔色,喝的難道不是葡萄味的雞尾酒嗎?”
越睢:“……”
越睢失笑:“你是天才。”
陳令藻吸吸鼻子:“謝謝誇獎。”
“冷了?”
“還好。”
“那要吃夜宵嗎?”
陳令藻慎重思考後,點頭,“可以……來一點,垃圾食品。”
越睢在想吃點什麼好時,陳令藻又道:“不許告訴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