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倒是沒什麼熱氣,越睢慣用洗發水的味道倒是滿滿當當的。
又是涼水洗的澡。
陳令藻沒找到毛巾,打算直接自然風幹。
越睢好像調理好了,擦着頭發進來,又是陽光開朗大男孩:“藻藻~陳小藻~”
陳令藻太熟悉越睢這個調調了。沒有任何實際需求,隻是表達自己的心情。陳令藻到現在也已經是可以熟練辨别越睢情緒的老手了。
比如現在,越睢是想和他說話,暫時沒想起來說什麼。
陳令藻想了想,伸手:“毛巾。”
越睢抽抽鼻子,從櫃子裡拿了條,蓋在陳令藻臉上,擦擦擦。
全自動擦臉機。
陳令藻:“……好了,全幹了,不用擦了。”
越睢移開毛巾,仔細盯着陳令藻的臉,一處都不放過,嘴裡說着“真的嗎,我再檢查一下”,直接上手摸了每一處可能沒幹的地方。
“是都幹了。”越睢哼哼,又從架子上拿了面霜,擰開,扣一坨就要往陳令藻臉上摸,“來點面霜。”
陳令藻阻止不及,面無表情接受狂風暴雨的摧殘。
片刻後,他的臉被越睢抹得“油光水滑”。甚至還有些抹不開的白色面霜。
事實上,除了面霜太多以外,越睢下手還挺輕的。
陳令藻:“……”
越睢心虛,以拳掩唇,眼珠子一會兒看看陳令藻的臉,一會兒看看自己的手:“不應該,我都是用這麼多的。”
“是你臉太小了!”
越睢一拍手,得出自認為極為正确的結論。
陳令藻面無表情:“……”
越睢抿唇,小心翼翼觑他:“……”
二人沉默片刻,陳令藻擡手,抹一把自己的臉,再抹到越睢臉頰、額頭上。如此幾個來回,最後用越睢下颌骨和鼻梁刮掉多餘的。
陳令藻拍拍手:“好了。”
越睢低頭,臉上挂着透明的、白色的微微流動固體:“……”
陳令藻離開衛生間。
越睢捂臉。
他隻覺得面上溫度越來越高,打個蛋都能熟了。
片刻後,他照一眼鏡子。
很好,正宗的虎皮蝦煎熟後的紅。
越睢想,他和陳令藻不愧是一輩子最好的朋友,睡一覺就肯幫他抹雪花膏了,關系變更好了。
但是他剛才的表現不太好,竟然看不習慣陳令藻的身體,陳令藻都對他的腹肌視若無睹了,他得多看看陳令藻的,多熟悉一下。
他得多找機會和陳令藻多一起睡,交流感情才好。
越睢嘴角止不住上挑,眼睛亮晶晶的,照着鏡子,美滋滋,慢慢把臉上的面霜勻開。最後手上多沾的一點,隻能摸到、聞到,肉眼見不到的量,思來想後,鄭重擦到脖子上。
越睢把黑色背心手搓沖幹淨,扔進烘幹機,在衣櫃裡挑了下,倒退到床邊,撿起陳令藻穿過的睡衣套上,才往客廳走。
總統套房的睡衣都是一家廠進的嗎?不過睡衣還挺舒服的,不貴的話可以買幾套穿一下。
*
陳令藻坐在椅子上,叼着包子嚼嚼嚼。
香菇肉包子。
好吃。
越睢一出來就見到他鼓着一邊臉頰,放空自己,吃包子。
臉頰看起來比他手裡的包子還好咬。
越睢心跳驟然快了兩拍,他摸摸胸膛,警告心髒不要跳那麼快,随後閑适自得走過去。
越睢把豆漿推過去豆漿,打開面前的小米粥:“紅棗豆漿你的,小米粥我的。我剛才開着涼了,應該剛好喝,你慢慢試試。”
陳令藻點點頭,擡頭,頓一秒,接過去,淺啜一口,眯眼點頭:“剛好。”
越睢笑笑。
陳令藻最讨厭小米粥,最喜歡紅棗豆漿。他剛好喜歡小米粥,陳令藻不愛吃的他也都能吃。契合度這麼高,他們是老天都認可的朋友,天生就該是最好的朋友。
陳令藻吃完一個包子:“越睢,昨晚我們什麼時候睡的?”
“嗯……來這快十二點了,幫你洗漱完,一點吧。不舒服嗎?”
“沒,就感覺好困。”陳令藻打個呵欠,“怎麼回的?我沒印象了。”
“騎着我回的。”
陳令藻:“?”
“當了一晚上人力車夫,好累哦。”
陳令藻:“……”
他知道怎麼回的了。他是醉了,不是死了。記憶多少還有些,隻是拼湊比較難,前言不搭後語的。
陳令藻又夾起一個包子,仔細觀察兩眼,開吃。是什麼味的呢……唔,荠菜。
陳令藻雙眼一亮,又咬一大口。
越睢不爽,怎麼包子魅力比他還大?包子也是他買的,經過他允許才能進他家門的!
“陳小藻,用完就扔?”
陳令藻不語,隻是一味吃包。
越睢恨恨咬一口包子。
陳令藻繼續埋頭苦吃。
陳令藻喝下最後一口豆漿,“好撐。”
越睢拍拍肚子:“不撐。”
陳令藻一點不想動,也不想說話。感覺他動一下,能把吃的全吐出來。
越睢給他拿了健胃消食片,坐旁邊給他揉肚子,含笑:“陳大爺。”
“诶。”
“撐着您了真是不好意思~”
陳令藻擺擺手,老神在在。大人不記小人過。
越睢自顧自笑了好一會兒。
笑完,他說:“有點兒事兒和您老商量商量。”
陳令藻:“什麼?”
越睢前搖短短的,圖窮匕見:
“你搬出來和我一起住吧!”
陳令藻下意識先噢一聲,然後反應過來:“嗯?”
是怎麼拐到這件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