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睢買了早餐回來。一推卧室門,看到陳令藻坐在床邊,胳膊撐在腿上,手又撐着腦袋,低着頭。
一副沉思的模樣。
聽見聲音,陳令藻擡起有點空白的腦袋:“?”
好奇又困惑。
越睢穿的無袖黑T,脖頸額頭都有汗珠,搖搖手裡的塑料袋:“洗漱,吃飯?”
陳令藻緩緩點頭,慢騰騰站起來,走出房門時越睢正在擺早餐,他看了一圈陌生的房間,問:“我衣服呢?”
他剛才醒來就沒發現自己的衣服。
越睢擡頭。陳令藻靠在門框邊,胸口大敞,露出大片胸膛,絲綢質感的墨綠色睡袍貼在他瓷白的肌膚上,莫名多了幾分被寶石包裹般的魅惑。
越睢放下筷子,迅速走向他,幫他合上胸口,拉緊衣帶,表情嚴肅,“穿好衣服,不要勾引我。”
陳令藻:“……?”
什麼和什麼。
越睢看他不信,自顧自道:“我不是正人君子。我是小人。”
越睢說着,他寬厚的手掌不知何時撫上陳令藻腰側,燙得陳令藻腰間都熱熱的。背後是牆,陳令藻比越睢矮了半個頭左右,這個姿勢幾乎是被越睢攏進了懷裡。
陳令藻掀起眼皮,懶懶看他。
越睢緊繃着臉對視,硬是頂着陳令藻的凝視,在陳令藻腰間摸了幾個來回,還控制不住輕捏。
陳令藻:“……好摸嗎?”
越睢厚臉皮:“好摸。”
說着還壓壓陳令藻翹起的發尖。
陳令藻無話可說,被越睢拉着進了旁邊的房間,“你在這洗漱吧。衣服我昨晚也給你洗了——在這,忘給你放屋裡了。”
“喏,牙刷。”
陳令藻接過牙刷,越睢把水也接好了,溫度剛剛好。陳令藻含一口,咕嘟咕嘟。
他剛才悄悄捏了捏自己的腰,沒肉,不太好捏。不懂越睢為什麼喜歡貼貼。
直男的喜好他不懂。
說曹操曹操到,越睢剛出衛生間,又進來一趟,堵在門口,壞笑叫他:“陳小藻同志。”
“唔嗯?”陳令藻開始刷牙了,口齒不清。
“那個衛生間沒熱水。”
陳令藻點頭,裝作信了他的鬼話。
熱水供應不全的話,綠洲早該倒閉了。
“我要沖個澡。”越睢直勾勾盯着他,“咱倆好這麼多年了,我是不介意你占我便宜啦——要不你跟我一起洗個?”
陳令藻看他一眼,叼着牙刷走到門口,哼哼兩聲,用腳踢踢他。
越睢低頭,喉結滾動,聲線下沉:“幹嘛。說話就說話,不要撒嬌。”
陳令藻緩緩看向自己的牙刷。
他是在刷牙沒錯啊。越睢近視了?
他點點自己的牙刷,再指指外面,意思明确:他出去刷牙,越睢自己在裡面洗。
“噢……”越睢眉毛耷拉下來,失望,“我還以為你要和我一起洗呢……”
他側開身,陳令藻往外走,回頭:“哼哼嗚嗚嗯!”
你快點洗!
越睢失意點頭:“知道了,我會快點洗的。”
“……不過你可以直接進來吐掉的。”
陳令藻舉着牙刷一頓:“哼?”
“因為愛情怎麼會有滄桑~”
越睢用歌聲回應他。
歌喉實在動人。
陳令藻肅然起敬,貼心關上門,把聲音隔絕在内,刷牙。
這麼動聽的歌聲,還是越睢一個人獨享比較好。
*
越睢訂的總統套房,陳令藻在屋裡轉悠了圈,找到另一個衛生間,吐掉泡沫,漱口。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越睢就洗完了。陳令藻甚至還沒來得及洗臉,越睢就裸着上半身,踢踏着拖鞋在另一個衛生間找到他,張嘴就是:
“你怎麼真不進去?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陳令藻:“我不是變态。”
沒有看别人全身光着洗澡的愛好。
“那我是變态,你現在要看嗎?”越睢把手架到腰間的浴巾上,揶揄,“看吧。”
陳令藻深吸一口氣:“……我不看。”
越睢很失望地歎一口氣。
“咱倆好了這麼多年了,你還這麼害羞。是我不夠吸引你了嗎?”
陳令藻:“……”
“算了,”越睢垂眸憂傷,算好了自己側臉最好看的角度正好能讓陳令藻看到,“長江後浪推前浪,誰知道你被誰勾了心去,隻讓我獨守空房。”
陳令藻:“我要換衣服。”
越睢立時收勢,歡歡喜喜拉着他又回到兩人睡覺的房間,把衣服遞給他,眼一眨不眨看他:“換吧。”
陳令藻把衣服換到方便自己穿的正确方向,看越睢好幾眼,手都準備解開衣帶了,越睢還不走。
陳令藻:“?”
雖然他不介意在越睢面前換衣服,但是他這麼盯着看,真的很奇怪。
看越睢毫不心虛甚至有點興奮的目光,陳令藻狐疑:“你要看我換衣服?”
越睢輕咳,矜持:“不可以嗎?”
陳令藻:“……”
來自直男的理不直,氣也壯。
陳令藻無言,解開腰帶,墨綠色的絲綢制睡衣自肩頭輕巧滑落,分明是布料,在越睢眼中看去,卻像濃稠的水,不沾皮膚分毫,又讓陳令藻瓷白的肌膚多了些莫名的水潤。
粉色的。
越睢莫名想到剛才他捏過的陳令藻的腰,軟而富有彈性,特别好捏,突覺口幹舌燥。
陳令藻刻意壓慢自己的動作,讓自己看起來無所謂些,以掩飾自己對于在同性面前脫衣服的不自然。
他慢條斯理換好衣服後,擡頭。
窗簾未拉開,在被削減了數個亮度的光線下,兩人視線在空氣中交彙一瞬。越睢喉結滾動,迅速移開眼。
陳令藻鎮定:“衛生間你還用嗎?”
越睢像是被突然吓了一跳:“啊?”
陳令藻耐心重複一遍:“衛生間,你還用嗎?我想洗個臉。”
越睢搖頭說不用,側開讓陳令藻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