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令藻毫不猶豫進門,順手特意反鎖。
越睢少不了被越老爺子叨叨,但應該也不會妨礙越睢摸過來的速度。
鎖上比較保險。
越睢送狗快得很,應該會被越老爺子叨叨兩句——他剛才在樓下和樓上的越老爺子對上眼了。
他為了展示他和越睢的良好友誼,還搭了下越睢的肩膀。
越老爺子清楚越睢的習慣,那麼他看到自己的動作,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吧?
他們隻會是最好的朋友。
陳令藻走到衣櫃前,額頭壓在櫃門上,碎發滑下,攏住他精緻的眉眼與略帶懊惱的神色,輕輕歎氣。
——他很少對長輩做這種欺騙的事來着,甚至越老爺子在他小時候還對他很好,雖然後面因為那件事,他媽媽罵了越老爺子一頓,他就很少來這邊了。
這應該算半欺騙?
沒關系,等過上一段時間,一定會成為真的。就算不成真,越睢也不會知道,他們表面永遠是那樣。
但是陳令藻又想到夏日裡那雙顯現老态又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
陳令藻雙眼有些渙散,輕輕用頭撞撞衣櫃。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
“小藻,你不要喜歡越睢了”?
具體的話他記不清了,反正就大概這麼個意思。
“……”
陳令藻到現在還記得自己那時候的感覺。
好像被人丢在街上裸奔,什麼心思都被抖摟得一幹二淨,包括他蒼白的辯駁——“什麼喜歡?爺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并不期望和越睢成為情侶,因為越睢是直男;他沒有要把人掰彎的意思,因為那樣有點不道德。
陳令藻自認不算是品行多麼高尚的人,也不懼他人看異類的目光,但是他對所有對自己好的人,一向是很有原則的。
希望越老爺子認為他放下了。
陳令藻抹一把臉,拉開衣櫃,随手取一套和自己今天的西裝相近的顔色,開始換衣服。
他盡量快點換衣服。
任何和越睢獨處的時間,越少越好。
……
門把手被轉動。
陳令藻一僵,不可置信。
越睢再快怎麼能這麼快呢?
陳令藻剛把褲子脫掉,兩條白花花,修長筆直的雙腿裸露在空氣中。
門外的人發現門把手扭不開,轉而敲門。
咚咚咚。
陳令藻迅速扯過床上的褲子,翻褲腿,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平和些:
“誰啊?”
“是我。藻藻,開門啊。”
陳令藻沒應聲,集中注意力對付褲子。
咔哒一聲,越睢若無其事推門而進。
陳令藻看看他手中的鑰匙:“……”
失策。
他真服了。
他低頭看眼自己的雙手位置——沒事的,他也隻是差個拉鍊沒拉完而已。
陳令藻自然起身,稍稍側身,纖長的手指繼續動作,“原來鎖真的隻防君子,不防小人。”
“所以我敲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