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令藻下樓時,門口陳令荀抱了一大捧花,包裝精美。
陳令藻打了個哈欠,瞧着那一大捧開得鮮豔燦爛的花,趿拉着拖鞋坐到椅子上,懶懶道,“哇噻,哥你追求者上門了?”
“啊~看來TA很喜歡你啊。”陳令藻揶揄,笑,“你們什麼時候辦婚禮,生個108胎。”
他知道有個人在追求他哥,但是他哥似乎還沒答應,但是不耽誤他讨一下打。
陳令荀面容古怪,搖頭,走過來,意味深長地看陳令藻,看到陳令藻渾身不自在,再輕輕把花放在陳令藻旁邊的空椅上,随後端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慢條斯理地進餐。
竟然沒生氣?有古怪。
陳令藻看他行雲流水一系列動作,眼睛微眯,探頭看向花上的卡片。
下一刻,雙眼圓睜,低頭,縮回腦袋,開始專心緻志吃飯。
瓜吃自己頭上了。
八卦終究不能當飯吃,還是要先吃飯啊。陳令藻埋頭苦吃。
陳令荀斯文擦擦嘴,開始前搖。
“暫時還沒有生孩子的功能,”陳令荀微微一笑,“不過,我覺得有人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陳令藻裝傻:“誰惹你了啊哥。但是我覺得,應該給其他人辯解的機會,不能直接定罪。”
陳令荀姿态放松:“所以我要的是解釋而不是直接把人打一頓。”
陳令藻:“……哇,哥你怎麼能随便打人呢。”
他突然有點後悔
陳令荀不說話。
陳令藻:“……好吧,哥你看着辦就行,我相信你是一個很理智的人。”
“我看着辦就行,我是一個很理智的人。”陳令荀重複一遍他的話,突擊,“但是我有件事想不明白,小藻啊,隻有熱戀才可以送花嗎?”
陳令藻搖頭,微笑得體:“不是啊。”
陳令荀:“那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陳令藻投降:“哥我錯了,我不應該這麼說。”
陳令荀咄咄逼人:“越睢為什麼要送你花。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陳令藻點頭,說想清楚了。
陳令荀目露希冀:“是為什麼?”
陳令藻沉吟片刻,腦海中進行了深刻的邏輯梳理,肯定,“是為了收買我。”
“?”
陳令荀下意識去看陳令藻碟子裡的早餐。不應該,他這麼多年的做飯手藝,能給他弟弟吃出食物中毒。
陳令藻理由充分:“他昨天才跟我說的,黑曆史封口費。”
“不然買花幹什麼。”
陳令荀像才認識陳令藻一樣,震驚而贊歎地觀察他。
等他意識到這是陳令藻真心話時,心裡一咯噔——他弟弟是絕望的直男。
學藝術的竟然是絕望的直男。
哈哈。
陳令荀揉揉額頭,做最後的掙紮:
“……是啊,他買花幹什麼。”
“為了收買我啊。”陳令藻對越睢買花的原因很有自信,“那我去問他,你就看是不是嘛。”
陳令藻對于越睢鐵直男這個事實,是深信不疑的。
他一個gay都想不到還有其他原因,能讓直男送朋友花,越睢怎麼可能造出其他原因來。
說着,陳令藻就噼裡啪啦把事情叙述一遍,發給越睢。
“哥你等着看。”
陳令藻咬了口煎蛋,目光堅定,望着放在兩人中間桌子上的手機。
……
酒店房間内
大床上淩亂鋪着幾件衣服,衣服和被子糾纏,床上的人側躺,懷中抱有一塊白色的布料,大手緊緊攥着一頭,青筋凸起,貼在鼻尖。
床頭手機振動。
越睢眉頭聳動,閉着眼,抻着胳膊到處劃拉,摸到手機,放到眼前,艱難掀起一邊眼皮,查看信息。
越睢勾起唇角。
【藻藻】:你給我買花?
【越睢】:嗯,昨天說送你花的,你沒跟我去摘,我就自己摘了送你了。
越睢伸個懶腰,起身,把床上的衣服都撿到一起,又給陳令藻發了條消息後,去洗漱。
【越睢】:我問你的問題,你考慮好了嗎?
……
陳令藻靜默看了會兒手機頁面,默默吃完最後一口煎蛋。
陳令荀冷笑。
“收買。”
“收買在哪?”
陳令藻冷靜指出:“他昨天說送我花,就是為了讓我不說出他的黑曆史。我是這麼答應的。”
說完,他偷偷瞟一眼陳令荀,按滅手機屏幕,以防越睢直男病發作。
陳令荀沉默一會兒,起身,微笑。
“小藻,我先去上班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兩天,中午我給你叫飯。”
陳令藻乖乖揮手。
目送陳令荀離開後,陳令藻盯了會兒那一大捧開得燦爛嬌豔的花,看過随附的卡片,垂眸伸手,細心從越睢的花裡抽了一支最不好看的玫瑰,點開手機錄音。
他把選擇假扮男友算作1,把出去和越睢一起住算作2。
“1,2,1……1。”
陳令藻纖長白皙的手指揪下最後一片花瓣,澄透的眸子靜靜凝視花光秃秃的花萼和花杆。
是1。
陳令藻把桌子上的殘餘花瓣拍照,打了一行字,看了一會兒,一一發送。
……
越睢洗漱完,下颌挂着水珠,單手在衣服上擦擦,擰眉打開手機。
眉頭松動,笑意湧現。
【藻藻】:[桌子上的玫瑰花瓣.jpg]
【藻藻】:我選假扮男朋友。
【藻藻】:别後悔,我的假男友。
越睢心潮澎湃,眼中光彩湧動。
後悔的才是傻子。
越睢哼着歌,開始收拾行李箱。
他特地把那幾件不屬于自己的衣服塞到一側,再用自己的衣服蓋起來,心情無比愉悅。
早到早享受,晚到大傻逼。
一小時後,越睢敲響陳令藻家的大門。
片刻後,門被推開。
越睢對滿臉驚愕的陳令藻矜持揮手:“男朋友,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