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藝錄制結束時已經深夜。

節目組一喊「Cut」，幾個成員像是線被剪斷的提線木偶，無聲地靠在牆邊歇氣。

藤井遙直接把身體摔進沙發裡，連妝都懶得卸，嘴裡隻吐出一聲哀嚎。

“還要練舞嗎？”

“當然要。”

姜如汐拉了拉她的袖子，語氣雖然溫和，卻沒有絲毫商量餘地。

金智安站在鏡子前拆假睫毛，一邊嘀咕。

“我剛剛那個遊戲輸是因為燈太亮，不是我反應慢喔。等一下如果我舞跳得不準，就是因為妳們逼我太累。”

她語氣滿是委屈，還硬要補一句。

“不是我實力不行，是環境太惡劣。”

“别找借口，趕緊去休息。”

崔穗珍撇了她一眼，走過去時順手扒了她的頭一下，那力道剛好讓她亂掉的發絲更亂了些。

她懶得理會對方誇張的哀嚎，随手抓了抱枕就往沙發一摔，自己也撲進去了。

“明天一大早可是要殺回去公司練習呢，時間不等人。”

她的聲音帶着倦意，但話裡沒半點猶豫。

其他人本來還叽叽喳喳地說笑，聽到這句話後，氣氛像是被一根無形的弦輕輕拉緊了一下。

沙發邊的暖黃色立燈發出低弱的嗡嗡聲，練習室的隔音玻璃還能反映出她們剛剛在鏡頭下奮力奔跑的樣子。

錄影已經結束，但真正的戰争才剛要開始。

金智安抱着水瓶不服氣地哼了聲。

“好啦，隊長都發話了，我哪敢造次。”

“敢啊，姐姐妳昨天還不是偷偷溜出去買奶茶。”

林若甯的聲音冷冷插進來，氣氛瞬間又活了。

“哇——妳怎麼什麼都知道啦？妳偷裝監視器了喔？”

林若甯語氣淡淡地說，彷佛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空氣安靜了一秒。

“……妳是狗嗎？這都聞得出來？？”

金智安瞪大眼，語氣像是真的被吓到，坐直了身子，下意識地把自己昨晚偷藏的零食袋往椅背後縮了縮。

林若甯轉頭看了她一眼，嘴角緩緩勾起。

“騙妳的，我親眼看到的。”

“呀——！若甯妳翅膀硬了啊！”

金智安驚叫一聲，立刻撲過去想揉亂她的頭發，但林若甯反應極快，側身一閃，反讓對方自己撲了個空。

兩人鬥鬧成一團，旁邊的藤井遙笑到捧着肚子往後倒，連一旁快要睡着的崔穗珍都忍不住睜開一隻眼。

“吵死了，智安，明天妳聲音啞掉就自己負責唱開場喔。”

她翻了個身，用抱枕遮住耳朵，但語氣沒有半點生氣，反而有點像是姐姐看着妹妹們玩鬧的無奈。

姜如汐坐在角落，默默地看着這一幕，眼神裡有笑意。

就在這時，背包裡傳來輕微的震動聲。

她轉頭看了眼，手機屏幕在包内微微閃爍。

……這時間還有誰會傳訊息？

大多數人這會兒應該不是睡了，就是忙着為年初舞台焦頭爛額。

爸媽嗎？還是經紀人又要追加什麼排程？

她慢吞吞地把手機從背包裡拿出來，拇指剛滑開鎖屏，一條訊息跳了出來。

泰亨：姐姐睡了嗎？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姜如汐的手指微微一頓。

還沒來得及反應，下一條訊息又接着跳進來。

泰亨：姐姐出現的那個場景我真的一輩子都忘不了，太震撼了，不愧是我的姐姐！！！

她輕輕眨了眨眼睛，腦袋因為疲倦有些緩慢地轉着。

我的姐姐？

這家夥最近怎麼這麼愛稱姐姐，還一副感動得快落淚的語氣？

姜如汐忍不住輕笑了一下，拇指在熒幕上打字。

我的姐姐：什麼叫做“你的姐姐”？我什麼時候變成你專屬了？

訊息送出去的同時，她自己都無奈笑了一聲。

旁邊的崔穗珍悶聲抱怨。

“如汐……妳手機收起來行不行，太亮了啦……”

她趕緊把熒幕亮度調低，回頭看了眼穗珍那像被打擾的毛毛蟲狀态，低聲道歉，然後又低頭繼續打第二條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