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還醒着，身體還行。你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訊息送出後，她沒立刻收到回覆。

手機靜靜地躺在她腿上，一如屋内這淩晨三點多的沉寂。

姜如汐沒有特别等，但眼角的餘光還是下意識地瞄了一眼熒幕。

一秒，兩秒，三十秒……還沒跳出回覆。

她正想把手機放一邊，通知聲這時候才響了一下。

泰亨：因為我腦子一直在想昨天的畫面，我睡不着啊。

隔着熒幕都能感覺出他的語氣有點慢、有點悄聲，像是怕吵到别人，又像在斟酌哪個詞不會太突兀。

幾秒後，又補了一句。

泰亨：還有點後悔沒跟妳拍照。那個樣子的姐姐，不留下證據太可惜了。

姜如汐看着那句話，愣了一下，然後噗嗤笑了。

我的姐姐：少了這次又沒關系，下次你直接來找我拍啊。

我的姐姐：又不是隻有昨天好看

金泰亨盯着那兩行字，原本還靠在枕頭上的身體瞬間像中箭一樣僵了一秒。

下次你直接來找我拍啊。又不是隻有昨天好看。

……這話也太殺人了吧？

他趕緊把手機抱進棉被裡，整個人像毛毯壽司一樣卷成一團，臉埋進枕頭，悶悶地笑了出聲。

腳掌下意識在床墊上踢了幾下，像要把體内亂竄的情緒散出去。

但他還是忍不住，嘴角就是壓不下來。

“完蛋了完蛋了……姐姐怎麼可以這樣講話啦……”

他像抱着什麼寶貝一樣把手機翻過來放在胸前，盯着那句話看了快半分鐘，才猛地深吸一口氣，試圖冷靜下來。

然後開始打字。

泰亨：這句話我記下了，姐姐之後可不能反悔。

他盯着這行字看了幾秒，唇角忍不住微微翹起。

但又覺得還不夠似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在鍵盤上多打了一行。

泰亨：不過對我來說姐姐沒有不好看的時候

他寫完就停住了，指尖停在「送出」上，一直沒點下去。

手機熒幕反映着他的臉，柔和燈光下，他眼神有點發直，像是在衡量什麼。

但心裡那點不安還是抵不過想對她好好說話的沖動。

他按了「傳送」。

訊息送出那一刻，他身體像被什麼電了一下，瞬間鑽進棉被裡，隻露出眼睛看着熒幕，神經繃得像張滿弓。

“啊、我幹嘛多講這句……她會不會以為我在告白？還是會笑我肉麻……？”

他低聲喃喃，一邊縮得更緊，但腳卻藏不住地在被子裡來回踢了兩下，像隻藏糖果又怕被發現的小動物。

心髒跳得很快，但嘴角卻止不住地往上翹。

他其實希望她看得懂。

哪怕隻是一點點也好。

訊息發出去後，泰亨窩在棉被裡等了好一會兒。

手機靜悄悄的，沒有震動，也沒有跳出任何回覆的通知。

他盯着那個空白對話框，從一開始的期待，到後來有點心虛，再到開始懷疑人生。

“她……是不是被我吓到了？還是覺得我很煩？”

他小聲嘀咕，把手機翻過來扣在床上，然後又忍不住翻回來看了一眼。

還是沒有回應。

時間已經快淩晨一點。

而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頭的姜如汐。

手機放在床邊，熒幕還亮着泰亨的訊息，但她完全沒看到。

人早就縮成一團睡死，連被子都沒蓋好，呼吸穩定，臉上還有點小餓時吃完水果的滿足感。

她其實本來想等泰亨回訊的，剛開始還很有精神地抱着手機躺着，結果等着等着，就被一整天的體力活和晚飯後的飽足感拖進夢鄉。

訊息送來那一刻，她其實翻了一下身，手機震動還讓她眉頭動了動，但完全沒醒過來。

安靜的房間裡，隻有手機微微發亮，一行字靜靜躺在對話框上。

“不過對我來說，姐姐從來沒有不好看的時候。”

訊息還沒讀。

但那個「未讀」的紅點，卻讓某個少年輾轉難眠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