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堯棠故意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把手覆在江路遠丹田上說道,“而且我失憶前肯定活了一大把年紀了,當你師尊,年齡上有何問題呀?”
“你們兩個以大欺小,仗勢欺人,狐假虎威!”江路遠喘着大氣臉比門外賣的紅葚還紅,罕見的沒有想出反駁的話,氣呼呼地大嚼烤馍。
兩個人憋着笑哄了一刻,直到胖鴨嘎嘎叫起來,提醒鐘堯棠該準備去張家水寨參加授牌儀式。江路遠的令牌也忽閃着浮出字,叫她盡快到京城。三人就此分别,各之所往。
江路遠拿着令牌不僅能在各城池間暢通無阻,還可以随意取用驿站的車馬。她找了一輛輕便的車套在枝枝身上,趕往京城的比武場。
還未見到比武場的大門,絲竹齊奏的音樂就傳到牆外。比武場面積不大,但雅緻非常,牆外都挂着軟羅的帷幔,倒像是聽曲子詞的樂坊。
江路遠沒在意這些輕軟華麗的裝飾,把車馬停在一衆香車之間,出示令牌後被帶到一個獨院内候場。
别院離比武場有段距離,音樂聲小了些,江路遠揉揉被樂聲吵得脹痛的太陽穴,喝了兩口玉壺水,盤坐在别院的密室中調息。壺中水的靈氣大緻消化完,她才注意到密室牆上挂的小錦囊。
“這是……”她注入一絲内力打開錢袋似的錦囊,那裡面竟是一堆散發着強烈靈力的晶瑩石頭,“是棠棠提過的靈石嗎?”
她好奇地拿出一個捏碎,豐沛的靈氣順着經脈流入氣海,隻是偶有艱澀,想是有雜質。仔細一感受,吸收起來也不如直接用壺中的水順暢。
“好像也沒有多純,估計是下品靈石。”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小童端着食盒進來,在幾上擺了七八道菜式,一壺酒,都是江路遠不曾見過的。
“這都是什麼?”她拉住一個小童,指着幾上的酒菜。
“回仙君的話,是涼花酒蒸糕、靈羊酥、荷香九轉雞、河蔬套鹹鴨……酒是今年從東邊新收上來的百味果釀的,您慢用。到上場的時候,會有人提前告知您。”
不愧是京城,這酒菜都含着隐約的靈力,不但修士吃了可能有所進益,凡人天天吃這些,估摸着也可以延年益壽。
酒足飯飽之後又消磨了約莫一個時辰,一個少年在門外傳話:“仙君,該上場了,請您随我去台上。”
江路遠伸伸歇到懶散的筋骨,背上大刀跟着她穿過一個小院子,又經過好幾段回廊,周圍逐漸熱鬧起來。
比武場的石牆躍進視野,多種陣法的氣息混雜在一起,江路遠忍不住仔細分辨。
“仙君稍後聽見鈴響掀簾子進去就成,第二次鈴響,比武就正式開始了。”少年行禮後退下,江路遠見她走遠,悄悄掀開簾子一角。
場地從外面看不大,沒想到内裡别有乾坤。
幾根烏漆大柱拔地而起,撐住青金色的屋頂,環繞比武台是起坡極高的看台,坐滿了觀看比武的人。視野最好的位置還有幾個用帷幔隔開的房間,輕紗内人影綽綽,質地極好的擺設隐約可見。
奏樂忽然加強,幾聲鑼響後,人聲漸漸安靜下來。
江路遠還以為比武正要開始,握住刀柄準備邁進比武場,沒想到是一個穿華服的人走到台上開始大講特講。江路遠聽不懂他說了些什麼,不過看樣子這個人對自己說的内容極其滿意。
這樣又折騰了快半個時辰,鈴聲終于響起,江路遠等得腦袋麻木,上台一看,宋桂臉色也不太好,觑着比她矮了一個頭的江路遠臭着臉擦着手中的飛镖。
除了衣料窸窸窣窣的摩擦聲,場上安靜得吓人。江路遠緊緊盯着宋桂拿飛镖的手,腳下已經擺好了遊蛇步的起手姿勢。
“小子,你現在投降還來得及,我要打的是王笃慷,用不着傷及旁人。”宋桂突然開口,飛镖在手中轉了個花。
江路遠吞了吞口水,嗓音發澀:“不用,我也能跟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