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來靈氣稀薄,幾十年也隻夠一個宗門傾盡全力能培養一個築基,當初臯岘谷能跟灜瀾宗叫闆,也是因為出了薛三嬌這種天才,直接叫臯岘谷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成了與灜瀾宗抗衡的一方勢力。
而如今,竟然一下子目睹兩位天驕突破築基期,怎麼能不撼動人心?
鐘堯棠走到密室外,輕聲發問:“怎麼樣,需不需要我進去護法?”
“不用,再等我兩日!”
江路遠此刻目□□光,氣海中的真氣漸漸凝實成了一個八角祭壇,将月牙拱衛其中。
然而她并未停下。江路遠将全身的真氣注入丹田,沖擊着祭壇。已經成型的祭壇寸寸碎裂,再凝聚起來時比方才更凝實了一分。
她含入一口玉壺水,将第二層祭台沖碎。其實世人築基,一開始都是以築九層塔為先,若天資過愚,築基時在五層以下,便沒有機會結丹。
然而靈氣匮乏的世代,能夠鑄成第一層便已是極難,即使是當年作為少掌門的郢如雪,手握灜瀾宗一半資源,也隻是勉強達到五層。
鐘堯棠當時和江路遠交代過,隻要玉壺還在手上,她就絕對有機會以九層塔進入築基期。
破碎重塑之間,祭壇逐漸成了一座五層高塔。
她額上細細密密地流着汗,這層的堅固程度超出想象,已經調用真氣沖擊無數次,依然難以撼動。
“轟轟——!!!”
雷電似乎感應到她的疲累,其中一道蓦地向密室劈來。
“阿遠!”
鐘堯棠貼着門喊道,門内氣息狂亂,江路遠很可能遇到了瓶頸,心神不穩。
“哧——”
天階樓上的男人目光幾不可查地頓了片刻。
七星殺陣淩空而起,将閃電絞殺在半空中,第五層的束縛應聲而破,丹田仿佛一個無底洞,貪婪地吸收周圍的真氣。
江路遠不得不大口飲下玉壺水。原來如此……突破第五層需要的靈氣量若是換算成靈石,将會是一個恐怖的數字,所以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人突破五層。
剩下八道閃電如同被激怒一般顫動,一道接一道自天而降,七星殺陣餘力不足,幾欲消散。
鐘堯棠心一橫。啧,管他九台不九台的,讓江路遠平安築基才是正事。
她沉下目光,擡手指向天空。責衆之火分成七朵火苗緩緩升空,鑲嵌在七星陣的陣眼處。
陣法吸收了責衆之力,瘋狂閃動間凝成一條巨蟒的虛影,将整個東山映得如同置身山火。
巨蟒盤踞于山頂,粗如山峰的尾部卷起兩道閃電吞入口中,身體則将其它閃電擋在山外。
抗衡其實持續了不足一炷香,但在衆人和江路遠兩人看來,卻如同過了百年一般煎熬。
“呼……”
“可怕,實在可怕,九道閃電,竟然挺過去了。”
“實力如此恐怖,也不知這位前輩築基會是多少層!”
“如此威力的雷劫,在下隻在傳說中聽到過……哈,我輩終究隻是大能腳下的蝼蟻罷了……”
巨蟒和閃電同時消散,東山的天空終于平靜,但今晚的事已經在某些人的心裡翻起驚濤駭浪,而天階樓中的兩位也在其中。
目光從窗外收回時,兩人都從對方臉上讀出盡力掩藏的震動。
“羿門主,事情還沒談完。”
西山的突破已經無法引起他們的興趣,推杯換盞間,各懷心事的兩人聊天顯然不及先前坦誠。
“阿遠,還好嗎?”
鐘堯棠渾身冷汗地靠着門滑坐在地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虛浮。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嗯,放心。”
江路遠連忙答話,一邊調息準備沖擊第六層,一邊繼續好奇地看着浮在空中的玉壺。
它又像在渾河部落那次一樣,瓶身流金溢彩,但這次瓶口冒出一滴水珠,和普通的水滴一般無二,也不知有何作用。
這邊剛平靜下來,西山那位又不消停,劍鳴陣陣,雷聲隆隆,六道閃電和六把光劍呈對立之勢,铮铮不停。
“打聽到了嗎,這邊是誰?”
“是灜瀾宗今年的驕子,蔣意銳!”
“出身将門,年不過二十,入灜瀾宗一年便從外門弟子一路升到郢掌門座下,三個月悟出劍意,傾盡全宗門之力培養……這、這是什麼怪物!”
“哈哈哈哈!”
郢如雪禦劍飛出山外,看着那六道劍光仰天大笑。
“薛三嬌,這次擂台戰,去年你所做之事,今年我要你加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