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離翡面部呆滞無神,瞳孔成了赤紅色。
難道他被感染了?
柳鸷未來得及深思,驟然又被襲擊、撲倒。
操!
這次是金千菲,亦是赤紅眼。
“嗷嗚——”兩人猙獰,嚎叫着,一左一右,攻擊柳鸷。
剛升級二級法力的柳鸷,剛開始還遊刃有餘應對。可金千菲和她法力同級,加上一個陳離菲。兩人感染後,力氣變得奇大無比。
久了,柳鸷不免有些吃力。
柳鸷一個不留神,陳離翡變招,反掐住柳鸷脖子,單手扛起柳鸷,就像捏着一隻小螞蟻,翻了個過肩摔。
柳鸷直接被摔到門上,滾落。
柳鸷悶聲吃痛,以她的法力根本鬥不過發狂的這兩人。但仍不輸氣勢的警告:“你們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她的腦子轉得飛快。
蓦地,餘光瞥見大拇指上的扳指在閃着微光。
她怎麼忘了,柏封棠送給她的铉隼劍。
柳鸷甩了下大拇指上的扳指,化為一柄軟劍,劍勢如虹,周身流轉着,寸寸刺目的金光。
一劍揮過,劍刃破空,金光沖天而起,陳離翡和金千菲雖前後閃躲,卻也被劍氣所傷,摔在地上。
柳鸷撐着劍站起來,森白的刀刃映出黑暗裡,猙獰閃爍的、一雙雙赤紅的眼睛。
共十八隻!
是一排的選手們,全都醒了,一個個人的眼睛全部變成了赤紅色。
柳鸷瞳孔一顫。
怎麼回事?全感染了?
冷荻和白從歡跪抱着頭,手狂舞着,似在和無形的敵人厮殺,很是痛苦。
秦為墨靠在一旁緊皺着眉頭,狂躁不安的緊咬着唇,喉嚨裡宣洩出低低的嘶吼。
連柏封棠都俯身,垂着眼簾,看不清他的臉龐,但攥緊的拳頭,青筋暴突,暴露了他的克制。
而曲皓堯、谷栖夏、羅聖博等人抽搐、扭曲的,在地上翻滾着,時而痙攣,時而瘋撓,咆哮出痛苦的呐喊。
“好痛啊!你們别過來!滾開!”
“啊!你有種殺了我!”
“啊啊啊!不是我的錯。”
......
這一群人,像陷入了恐怖的夢魇,瘋了,全瘋了!
柳鸷謹慎的後退半步,手靠上門栓。
萬寶子從黑暗中跑出來,“美人姐姐快跑。他們全在被感染了,全瘋了!”
柳鸷沉靜的看着萬寶子的眼睛,“你呢?”
“我是半異種,感染不了我。”
“那好。你過來,我們一起走。”
“不,我要留下來陪師兄。”
“你留下來有何用?出去,活下來,或許能找到救他們的方法。”
萬寶子一想,覺得柳鸷說得有道理,跑過來。
柳鸷帶着他打開門栓,但門卻推不開。
陳離翡和金千菲從地上躍起來,沖向這邊,情急之下,柳鸷一劍劈向木門。
刀風過處,木屑飛濺、零碎的落在地上,門外又是一堵木門。
陳離翡和金千菲攻擊過來時,柳鸷沒有反擊,隻拉着萬寶子閃開。
陳、金二人收手不及,慣性撞進木門裡,将木門撞凹成兩個人形狀。
木門裂開,大片木頭摔下來,才看清,這木門是一層又一層、無窮盡的木門。
陳、金二人深陷進木門裡,不斷得掙紮着。
陳離翡腰間斜陷的玉佩,顫動着,兩下,緩緩地從牆上滑下來。
這裡,似乎變得和柯翰的華容道屋子,有些類似了。
忽然,從黑暗處傳來一陣“呵呵呵”的癫狂怪笑,“你們逃不出去了。”
柳鸷循聲而去,掃過昏暗中的痛狀各異的選手們,視線鎖定在老頭龛身上。“是你搞得鬼。”
老頭龛掙了掙手臂,砰的一下,捆綁的繩索輕而易舉的,從它身上脫落。
老頭龛一改先前懦弱、可憐、求饒的形象,從椅子裡站起來,随口道:“你們來時本來就被感染了,我不過是稍稍催發下而已。”
它瘦弱、佝偻的身形信步走至冷荻面前,撿起了她腳邊的水葫蘆,擰開蓋子嗅了一下,“嗯~好純正的情緒啊!”
柳鸷想到最開始,柯翰在沙窟裡說得他怕黑,以及他的殘液最後留下的“懼”字。
“感染源是情緒?”
“嗯哼,七情六欲。每一個人都會有。情緒啊,是會相互傳染的。”老頭龛掃過痛苦的衆人,自顧自地偏頭說:“你們之中,有隊友、家人、朋友、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