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封棠說話的語氣好像柳鸷此刻隻要點點頭,他會立馬去辦。
但這個決定所背負的後果太沉重了。金千菲已承認青詭審判正确,殺青詭,也意味着會牽連阙庭,乃至......整個流金世界大變盤。
柳鸷的腰窩被戳了下,是畫人柳鸷,她突然湊近,附耳提醒,“你可别忘了你的目的。”
柳鸷是穿越而來的地球人,她的目标是攻略觀衆滿意值,最終返回現世界。
柳鸷壓下心頭的軟意,環顧旁邊的選手。
曲皓堯看不下去,司寇欺負三個女隊友,但他一個大男人插進去好像也不太對勁,于是,慫恿陳離翡,“我們一起去幫下她們。”
陳離翡怕女人怕得要死,何況還是四個女人,吐槽道:“我又沒什麼法力。墨墨、甜甜你們和曲哥一起去!”
秦為墨明白事态的嚴重,他不可能去殺青詭。他去,能救下冷荻和白從歡,但金千菲若因此死了,冷、白二人自責起來,說不準還會恨他多管閑事。
陳離翡催促了一聲,秦為墨說:“不用幫,冷荻和小白若是想通了,自會沒事。”
這話說得雲裡霧裡,陳離翡聽不懂,“那要是想不通呢?”
秦為墨搓着陳離翡的傻瓜頭,笑了笑,沒回答。
金千菲心疼為她負傷的冷荻和白從歡,氣不過想上前和青詭拼了,卻被白從歡拉住,“你一上去就得死。我和冷姐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你聽我的,躲到柳鸷身後去。快去!”白從歡推了金千菲一把。
金千菲:“柳鸷?”她往柳鸷那邊跑,白從歡站起來,和冷荻一起對抗青詭。
“真是情深意重,那本司寇就勉為其難,陪你們玩玩。”青詭躍身,收起卷軸,雙手掌心朝向冷荻和白從歡。
冷荻和白從歡連反抗都來不及,連人帶刀,被隔空吸入兩束圓直的白光裡。白光沖上雲霄,天上砸下如雨般的閃電,一陣一陣劈在冷荻和白從歡身上。
正跑向柳鸷的金千菲,身後傳來兩聲慘叫,以及羅聖博喊聲:“千菲!你要害死冷姐和小白嗎?”
金千菲回身,倏地紅了眼眶。
冷荻和白從歡在萬伏雷電中掙紮,痛嚎,簡直生不如死。白從歡撕吼着:“去、柳鸷、那!”
金千菲退後半步,踩到硬物,是畫人金千菲的骸骨。
青詭晃了晃手,光束從她手中脫離,懸浮在半空中,光束中萬雷雨的虐行還在繼續。
青詭要審判金千菲易如反掌,但她沒動,隻是靜靜看着金千菲。
羅聖博大喊:“金千菲!小白算準了柏封棠會救柳鸷!但你确定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嗎?”
“我沒有。我沒有......”金千菲站在柳鸷與青詭兩端的中間,抱頭痛哭。
“小白想把所有人拖下水,但就算所有人一起就能殺得了青詭嗎?就算殺了青詭,那之後怎麼辦?你确定要因為你的一己私欲害了所有人?”羅聖博步步緊逼。“明明違規的,隻有你一個人啊!”
金千菲哭着從膝蓋裡擡起頭,紅腫的眼睛掃過一圈神态各異的選手們,唯獨不敢再看向白從歡和金千菲。
她就像被世界遺棄的小女孩,撿起自己的劍,哽咽道:“青詭,你放了冷姐和小白吧。”
“千菲!不要——”白從歡喊。
話音剛落,金千菲利索地舉劍,像一個時辰前殺畫人金千菲那樣的狠勁,一劍抹過自己的脖頸。
血濺四溢。
她,自刎于自己的骸骨前。
青詭輕輕一揮,白光與萬雷雨撤去,冷荻和白從歡摔在地上。
審判完成,青詭收走金千菲體内的十二顆金豆,徒留下赤紅色的血髓拼湊成得一個“哀”字。
青詭的眸光若有似無飄過柳鸷,颔首說:“各位,期待下次再見。”随後,她化為一道閃電,消失在空氣裡。
冷荻阖上眼,眼角流下一滴淚。
白從歡爬向金千菲,抱着金千菲的骸骨,“笨蛋!笨蛋!為什麼要這麼傻?”她嘴上罵着,漣漣淚珠卻從杏眼裡迸出。
柳鸷背過身,輕歎了一口氣。屋頂的懸梁嘎吱嘎吱的響起,方才被青詭劈斷的懸梁是承重梁之一,屋頂的裂痕像蛛網般分離。
“這屋頂要塌了,快想辦法吧!”柳鸷撿起冷荻的水葫蘆,将兩份“哀”的情緒裝入。七情,哀、懼、欲有了,還差喜、怒、愛、惡。
“塌了不是更好,說不定我們就能直接出......”陳離翡說到一半,卡殼了,“卧槽!屋頂上面怎麼還是屋頂?真是要壓死人了!”
屋子中央上角的屋頂木瓦砸下來,第二層、第三層屋頂木瓦連續砸下來,濺出一堆木屑,連帶着整個屋頂都在搖晃。
畫人柳鸷說:“這裡不能呆了,去我們那屋子吧?”
柳鸷掃過其他畫人,并不是所有的畫人和選手之間的關系,都像柳鸷這對一樣相互坦誠的,加之有雙生花的相愛相殺的影響存在。
柳鸷同選手們說:“你們自行決定去留。”而後,她跟着畫人柳鸷,走向自己那幅破損的人皮畫。
入畫前,柳鸷忽然回頭,在屋裡尋了一圈,朝前櫃處跑,停在谷栖夏躺的地方,“谷栖夏,這裡要塌了,我現在要去畫人的屋子,你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