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臉瞬間就嚴肅起來:“是房子有什麼問題嗎?我去幫你問問。”
時晤咳了一聲:“我自己來問問吧……具體的方面您也不好解釋。”
本來推個聯系方式就好了,不需要登門造訪,但是時晤覺得很久沒來看了夫妻倆了,最後還是親自上門問候一下。
他把藏在門後的禮品拿出來。
林淑佯裝生氣:“哎呀,打電話的時候我就說了不用帶東西來嘛。”
時晤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說:“不貴,況且你們對我也不薄,小芸最近不是在備考嗎……順手也買了幾份資料,我看過的都是不錯的試卷。”
林淑自然信任時晤。
他們在生活上對時晤關照有加,時晤自己也争氣,考進了燕城大學的數學系,成了鄰居口中的高材生。
沈芸是她和沈寬民的孩子,現在正在讀高二,正是學習的關鍵,現在正在學校裡補課,所以不在家。
時晤喝完一杯茶,就寒暄了幾句,拿着聯系方式,準備去外面問問情況。
——
時晤托着臉,面前是一杯還冒着熱氣的咖啡,他坐在咖啡廳外部的花架下,與剛拿到的房産中介交流。
【房産中介:哦哦,是燕江灣的那棟嗎?】
【15:是的,我想問問房子主人。】
【房産中介:房子有什麼問題嗎?…我這邊看了一眼,是公司拍下的。】
時晤一愣,心裡嘀咕:“拍下?”
隻有無主财産才能被拍賣啊。
【房産中介:再往前的房主是一位姓巫的男士,不過他已經死了。正是因為他死後并沒有财産繼承人,所以公司就把這間房子買下來了。】
時晤一怔,總算明白了。
他的手指停留在手機顯示屏上,過了好半天才繼續問。
【15:那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房産中介:好像是病死?不過你問這些是怎麼了…不會是…遇到了吧……】
時晤失笑,末了開玩笑道:“是啊,我在這房裡遇到鬼了。”
【房産中介:……】
簡短的一句話,給了房産中介極大的震撼。
似乎是覺得自己缺理,房産中介主動提出:【房子的租金降百分之三十,這事我們也沒有提前說——原房主其實就是死在那裡的。】
時晤笑不出來了。
他表情變得嚴肅,随後道:“林姨這麼信任你,結果你給我推了這麼一間房?”
房産中介頓時慌了,連發一大串語音:【小時,這事也不大,他是病死的,聽醫護人員說是很安詳去的,沒有什麼煞氣。】
【況且看照片,人家就是一個乖巧的小孩,應該不會……很吓人吧。】
房産中介始終在為自己找補,一頓亂七八糟的話下來,自己先被自己說啞了。
時晤心裡贊同“人不壞”的想法,但嘴上還是在和中介讨論房子租金:“降百分之四十。”
房産中介雖然肉疼,但還是回複了一個“好”。
時晤回到家已經将近十一點了。
門一開,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到了門邊,身後是“喵喵咪咪”跑過來的煤球。
巫究有些拘謹地笑了笑:“歡迎回家,我、我試着做了點東西。”
時晤:“?”
他看向桌子上一碟确實隻能被稱為“東西”,而不能稱為“飯”的玩意。
碟子裡的東西烏漆嘛黑,沒有一點水分,還沒有煤球身上毛油光發亮。
時晤真的很好奇,半個身體趴在桌子上,伸手将那盤東西夠了過來:“這是什麼?”
巫究看了一眼煤球,從善如流地改口:“煤球做的飯。”
煤球剛從椅子蹦到桌子上,聽到巫究喊自己的名字:“喵——”
它“喵”了一聲,黃澄澄的眼睛裡充滿了疑惑。
時晤:“?”
巫究絞着手指頭,一副要升天的模樣。
不,不對。
不是要升天的模樣,是已經輕飄飄的升起來了。
時晤趕緊把鬼勸下來:“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隻是……”
他說着說着突然笑起來,帶着笑意繼續:“我隻是想知道,你是怎麼做成這樣的。”
巫究緩緩下降,一雙眼睛将信将疑,還是選擇相信了時晤:“是西紅柿炒雞蛋…不知道為什麼,我剛把蛋放進去,就粘鍋了。”
時晤十分具有鑽研的精神,聞言把手上拎回來的奶茶放在桌上,進了廚房。
巫究寸步不離的跟在身後,看見前面已經走到廚房門口的時晤突然回頭,對自己說:“桌上那杯是給你帶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喝,也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我就随便點了杯。”
巫究很聽話,但煤球不。
煤球伸出爪子撥弄了兩下,剛準備用力的一推,然後對上了巫究目不轉睛黑漆漆的眼神。
煤球悻悻收回爪子,尴尬地舔了舔。
巫究拎着奶茶轉身回去:“我沒喝過這種東西,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喝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喝。”
他剛當鬼沒多久,原來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和現實裡的物品産生交集。
而現在,他可以做飯…東西,還能拎起奶茶杯。
由此遞推——
巫究眼睛又亮了起來:“時晤,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