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這句擡起眼,語氣溫柔:“現在該睡覺了。”
時晤還想問,突然間困意湧來,就這麼向前倒在了巫究身上。
倘若他還能保持清醒,定然會驚奇的發現自己被巫究牢牢的接住了,壓根就沒有一點碰不到的模樣。
巫究有些勉強地将時晤搬到了床上。
“多有得罪…”他又不知道從何處掏出了那本書,看着書上的内容,目光低垂,“但是養成一個習慣需要二十一天,已經到時間了,該睡覺了。”
他看起來半坐在床上,床還有一段距離,半漂浮在空中,最後目光落到時晤的臉上。
時晤睡覺很安靜,或許是因為并非主觀入睡,所以皺着眉頭,看起來還有些殺氣。
巫究咬了咬唇,猶豫半天才選擇俯身上前,把他的眉撫平了,最後握起了時晤的手,按在自己的手腕上。
這一回,時晤的手沒有穿過巫究的手腕,實實在在的握住了。
巫究眉眼舒展,剛準備抽身離開,飄回客房的飄窗。
下一秒,手腕上傳出一股大勁。
巫究瞬間瞪圓了眼睛,驚詫之下狠狠的撲在時晤身上。
時晤嘴角帶着微笑,睜着眼睛,一點也沒有困意,手臂壓着巫究的腰,壓低聲音,不滿道:“明明能碰的,為什麼不讓我碰?”
巫究:“!!!”
他像是隻快要炸毛的貓,耳根臉頰通紅,掙紮着就要往後退。
時晤的手臂開始穿過巫究的身體,他發覺不妙,聲音微微帶了一些命令:“别動。”
巫究僵着身體不動了,半趴在床上,與本應該睡着的時晤大眼瞪小眼。
巫究感覺自己快熟了。
時晤安撫了一下:“乖。”
巫究手指幾度抓床單,最終還是認命似的爬起來。
巫究:“…對……”
時晤拍了他的背一下,學着他的語氣,吊兒郎當地一語雙關:“不起。”
巫究:“……”
他一雙眼睛羞到泛水光。
時晤哼哼兩聲:“想走?”
巫究垂着頭,小聲地回他:“嗯…”
時晤神情漫不經心,玩似的在巫究的腰上輕撫,可惜的是,他一次都沒有真實的觸摸到。
“那你必須說清楚,為什麼不讓我碰你?”
巫究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有些顫:“我…我害怕。”
時晤:“……”
啊…啊?啊!
時晤當即挺起身,難以置信地指了一下自己:“你怕我?”
巫究身體抖了抖,羞愧難當:“我也是第一次養……和人當室友。”
時晤:“……”
看來還是自己有些自然熟了。
這麼說來,也不會有誰家的室友一見面就又做飯又帶奶茶。
時晤深深反思了一下自己。
巫究低聲碎碎念,怨氣十足:“為什麼你沒睡着,這個點應該睡了。”
時晤先解釋了前半句:“……我從小有的時候就能見到鬼,所以你這個小把戲才會對我沒用吧。”
而後對後半句提出了質疑。
“你怎麼總是惦記着我什麼時候睡覺?”
巫究抿嘴:“晚睡對身體不好,你天天晚睡,很容易折壽的。”
時晤睜眼說瞎話:“我偶爾,沒有天天晚睡。”
巫究不說話了,沉默地盯着他,眼神裡充滿了對他撒謊的譴責。
時晤:“……”
“我真是偶爾——”
巫究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把他的話打斷了,掰着手指很認真的說:“自從我觀察你起——在一個月内,你在十一點前睡的日子最多隻有三四天,每天下午吃的都是外賣,從來不吃早餐……每次醒來都是被餓死了的煤球坐醒的……你還喜歡吵吵嚷嚷……你——”
時晤有些震驚:“……stop。”
巫究從善如流停下嘴。
時晤:“你天天擱哪兒觀察我呢?還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觀察了一個月?!”
他頓了一下,終于在自己的話裡察覺到了不對勁,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下半身。
半天,時晤警惕道:“你不會還看了一些不該看的吧?”
巫究臉瞬間爆紅:“沒有!沒有!”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在穿透牆前還不忘說上一句:“我隻喜歡你邊上那個櫃子!誰喜歡看你了!”
時晤:“……”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扯對方的衣角,巫究就消失了。
甚至連他心心念念的睡覺時間都不再顧及,卧室一下就變得安靜起來。
隻聽得見時晤的呼吸聲。
末了,時晤懶洋洋對着牆喊了一句:“明天帶你出去買衣服,你也要早睡啊。”
過了半分鐘,牆面才傳來某人悶悶的一句:“知道了。”
時晤翹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