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香水味還是很好聞的，不過是放多了，香到極緻就有些臭了。

胡由沒吭聲。

那個人卻吵吵嚷嚷起來：“沒長眼睛嗎？”

時晤原本還因悶在頭套裡有些發困，在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後，一下就不困了。

還特别好奇的側頭過去，妄想透過狗頭頭套眼睛裡小網格看清楚人。

但走廊實在是昏暗。

胡由在聽到那人說話之後，也不吭聲，扭頭看過去。

因為距離極近，上翹的狗頭頭套鼻尖差點撞上那不依不饒的人。

那個人看見狗頭頭套後也瞬間啞然，但片刻之後又恢複了咄咄逼人的狀态。

他舉着一個攝像機，刻薄的聲音有些發尖：“好嘛，先記下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節目…”

胡由扭頭就走，獨留下他一個人獨角戲。

李說在旁邊安慰一言不發的他：“那個人的錯，我們帶的頭套本來就不方便，撞上人也是常有的事……”

時晤則若有所思。

一個一個節目過去，他們距離舞台厚厚的帷幕也近了，隐隐約約聽得到主持的話筒聲音，現場觀衆的掌聲和歡呼聲。

“現場的觀衆朋友們，直播間的家人們。在端午晚會前，我們進行了顔值區選投——”

主持人拍一拍手，導播瞬間将屏幕切換成了選投比賽當時的實時數據，十個位置上的頭像去去來來。

現場的觀衆看到自己心儀的up主開始尖叫鼓掌，場下的熒光棒搖成一片海洋。

主持人打了個響指，屏幕停止在選投結束的那瞬間。

“而接下來的舞蹈串燒，就來自選投的前十名up主……”

“讓我們掌聲有請這十位為顔值區的絕對王者，準備好見證他們的舞步了嗎？”

主持人将演講詞說完，微微躬身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随後就通過通道退到了舞台外。

全場燈光一黑。

等再亮起時，舞台已經煥然一新。

顔值區土生土長的六位up主氣質各異，駕馭甜美酷爽都不在話下。

而靠後的四位則帶着厚厚的玩偶頭套，狗頭頭套有着得天獨厚的憨厚氣息，又帶了一些獨有的賤萌，一時間場下觀衆們都笑了起來。

【嗯？這是哪個節目？】

【小雨…小雨……媽媽愛你。】

【誰想出來的惡毒主意，這狗頭有點意思啊——】

非顔值區土生土長的四人沒有選歌權，因為他們确實沒有任何對當下熱門歌曲的了解。

不過雖然沒有選擇權，但顔值區的up主們還是照顧了他們，選的每首歌的舞蹈都相對比較簡單。

開場是一首勁爆的女團舞。

時晤練過許多次，動作像背過答案的考試一樣流利。

他手腳并用，腦袋還在想事。

“巫究會來嗎？”

兩個狗頭撞在一起，這是設計的動作。

美妝up主和時晤以一種極其誇張的方式，同時向後仰，再靠着腰力又美觀的仰了回來。

美妝up主喊：“哥們…你有點太用力了吧。”

他們這幾個無需唱歌，隻有耳麥，用力喊還是能相互聽見聲音。

時晤疑惑回之：“就是平時的力氣呀。”

他真沒用力氣，甚至還覺得剛剛碰的有些軟綿綿，不太符合那幾位顔值區主播要的張力。

美妝up主自說自話：“沒事，我還是勉強能撐回來的。”

時晤還是很疑惑，直到他聽到耳畔傳來一聲歎息。

“啊…走錯地方了。”

巫究還喘着氣，憂心忡忡地自言自語：“不會趕不上吧……剛剛還不小心摁了一下頭套——诶，頭套。”

巫究往旁邊飄去，燈光照不到的帷幕邊上發出了歡喜的聲音：“趕上了。”

他目光在四個狗頭身上轉，很快的就确定了邊上的時晤。

于是他又滿心歡喜的拿出手機拍照。

場下的觀衆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尖叫，舞蹈停息的片刻，成千上萬的人喊着舞台上舞蹈者的名字。

巫究被巨響吓得愣了一下，手機差點沒拿穩。

等他反應過來之後，便清清嗓子，活力滿滿地又蹦又跳，像隻夠逗貓棒的貓。

就在離時晤沒十步的位置，和每一個現場的觀衆一樣，巫究聲音很甜地喊着心儀人的名字。

“時晤！時晤！”

時晤腳步差點慢了半拍，他抑制着自己亢奮的大腦，悄無聲息的往邊上擡了擡手，示意他先停下。

巫究于是不喊名字了。

片刻，大腦飛速運轉的小蘑菇貓換了個詞。

“好厲害！好厲害！”

時晤翹起嘴角，學着巫究，在心裡用同樣的語氣默念。

“可愛……可愛……”